来,将自己那天的所见所闻通通说了一遍。
钱守仁,殷妙仪,还多了个不知身份的殷谷公…
很好。
回忆深处的痛苦翻涌而起,徐长赢并没有忘,四年前的一分一秒他都不敢忘。
如果不是钱守仁那夥贼人对夫人起色心,怎会害的兰叔临死前都对夫人的安危惦记在心,又怎会将他们追捕到荒无人烟的后山上,害的夫人坠崖昏迷,身子受创,如今颅内仍有淤血堆积!
小砚台越说越小声,看着面前铁青紧绷的俊脸,一时间他无措地看向奚仲景。
奚仲景此时也已经品出了点不寻常的意味,他先是向小砚台使了使眼色,让他去把门关了,然后又默默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将他带回座位。
“说吧,你们之前都遇到了些什么。”
“我说的是,上京之前。”
奚仲景毕竟阅历摆在这,历经过朝堂变更的人,懂的想的自然是比常人都要深得多。
他不是没有问过徐长赢和兰时两人以前的经历,但每每谈及此事,二人皆是闭口不谈,一点口风都不肯透露。
于是乎奚仲景也就随他们去了,只要当下的日子快乐,精神富足,其他事过了便过了。
可现在不同,徐家小子虽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得多,但一旦涉及到有关兰时的份上,便不可混为一谈。
“当年,钱守仁逼迫兰叔,欲强迫夫人做他第七房小妾,夫人宁死不从,在我…在我从镇上参加完秋闱试回来后,就看到光天化日之下,钱守仁欲对夫人不轨,我拼命带夫人上山藏匿,可寡不敌众,我们不慎从崖上坠落,夫人也是在那时头部受重伤,加重眼疾…”
徐长赢不记得自己后面都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机械性地重覆又重覆那些在他脑海中已然上演过百遍千遍的场景。
说到情动处,他突然拨开奚仲景的手,冲出门去。
“长赢!你要去哪儿?”
离去的身影未曾回话,只是看他行进的方向,奚仲景提了半响的气这才缓缓放了下来。
“这样任由徐公子离开,真的没事吗?”小砚台担心地问。
“暂时没事,”奚仲景半靠在门边,眉间郁色不散,“只不过接下来,就只不定了…”
“钱守仁一日不除,对兰时他们来说,都是祸害。”
***
“三爷回来了…”
徐国公府,门前小童正在清扫积雪,别看这雪长得漂亮,看得喜人,可若是主子们不慎在上面摔倒了,那可是见大事儿。
小童细心打理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疾驰而来。
“小心…”脚下。
一眨眼,徐长赢的身影便已经越过小童,直直朝沈香阁的方向行去,留下惊愕不已的小童拿着扫帚站在青石阶上,一抹朱色映雪地。
“跑那么快,难不成是三夫人那儿又有什么急事不成?”
这边,徐长赢很快便回到了沈香阁,熟悉的温梨香和兰香侵入心脾,莫名缓解了他胸腔内的冷涩寒气。
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花圃旁边蹲着三个身影,再远一点还有两只几乎跟雪地融为一体的雪团子。
“夫君,你快来,青果在给我堆雪人呢!”
兰时听觉好,徐长赢没有放轻脚步,长靴踩在白皑皑的初雪上,嘎吱嘎吱的,很容易就察觉到有人来了。
徐长赢顺着兰时身后方向看去,只见四五个胖墩墩的小雪人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还用石子充当雪人的眼睛,嘴巴则是折了一小截树枝放上去。
“好看不,这个是你,这个是我,我特地让青果教我将雪球滚圆了些,你比我大一圈呢!”
兰时高兴极了,一年四季,她最期待的就是冬天。
冬天可以堆雪人,打雪仗,吃冰圆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年的冬天学院都会早散学,意味着夫君又能早些回家了。
兰时不知道,自己对徐长赢的心态已然发生改变。
还以为是两人相互依偎,相互依靠久了,正常衍生出来的情感。
见她开心,徐长赢没有说话,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
一旁的青果见了,不顾白术还想继续玩,不动声色地拎着她退了下去,只留二人在院中。
“怎么回事啊,我还没玩够呢。”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先前教你的机灵看眼色,你是一点都没学会啊!”
白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