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一碗鱼丸再加两笼烧卖,最后上一份面,不管什么味道,热乎吃上一口。
胃随便安慰了两下,就想干点快活筋骨的事,有人刺刺挠挠地想走。
章聿珀知道这帮孙子要干什么,大手一挥不管了,一帮子浑人哄的散了。
他通常不参加这些,一来是嫌脏,二来是觉得太花钱。
但是今天不一样,想起上回被人掏命根子,浓密的眉头一皱。
被掏就算了,还把吃饭的家伙事给出去了。出去跑这么多天,枪不在手,心里没底。
章聿珀没飘,甭管旁人左一口章老板右一口二少的,他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干脏活的。
这几年攒了点钱,跟人合买了一条船,是有点正经营生,但这也不能耽误他道上的事。
“你们一次多少钱?”他拉着旁边没来得及走的赵闾良打听。
“怎么知道这里面的销魂了吧?”赵闾良愣了一下,随机明白他是问那事,猥琐笑了笑,也不吃了,筷子插到面上“骨头酥了吧?都给你说了,这事快活着呢。”
“滚蛋!”章聿珀瞪了他一眼“我让你给我守着,你给我守哪了?”
“谁知道那茶楼里还有人啊。”
赵闾良也觉得很委屈,他自己不知道在哪喝的不干净的东西,给他找地方解决他还嫌脏不愿意,大晚上的总不能他给他解决吧?
只能给他找个地方熄火,谁知道撬了那要卖的茶楼,原来是个淫窝啊。
赵闾良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被埋怨只当章聿珀是脸上挂不住,正经事还是老实的交代了“多少钱看上哪了,你要是去胡同找一二十块,要是去会所,那就贵了,学生妹、交际花还有二奶姨太太什么的,一两千的都有。”
按着章聿珀铁公鸡的性子,赵闾良也觉得他不会要太贵的,又怕他贪便宜,找一些不入流的,后面再染上病了,给他说了两条街。
“这块挑挑拣拣,也能扒拉出来点。”
“给个七八十块吧。”
章聿珀拿了两千块,湾区走上一遭,到了茶楼时,兜里面只剩下十一二块。
脸黑着上楼,始作俑者根本不知道他要来,怀里抱着只猫,窝在那晚的贵妃踏上,指挥着旁边七八岁的小孩子让他下楼买报。
章之筝听见声音,扭脸一看,呀了一声,怀里的猫儿跳出她怀里,似乎是感到了不安,一溜烟的跑个没影。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被债主们缠过一遍了。知道自己干的好事,章栉筝有理也矮了三分,从榻子上坐起来,把十个圆润的指头塞进拖鞋里,自认为坐的还算端庄。
曾林春说,见人要笑,对着男人更要笑。所以她朝着那张没什么好脸的脸,笑了笑。
乖乖巧巧的,仔细一看背后一股狐狸的鸡贼劲。
“还完了吗?”章栉筝率先开口,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些日子她花了多少钱,她也没算过,只是附近几个商行都被她敲竹杠敲了个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只那把满仓的手枪一撂,谁敢说个不字。
这枪她不识货,但那些经理买办可懂得很。美国货,射程远,弹量大,船上做灯下黑常用的家伙事。
她不算个东西,但是她攀上的人物,可是惹不起。
章栉筝就这样挂着一把枪,天天招摇过市,过了一段还算有滋味的日子。
就是这些天那些经理们明显没了什么耐心,要是今天章聿珀不来,她都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就被拐到红灯街了。
章栉筝不想去那些腌臜地,她还想当太太,或者姨太太也行。
章聿珀把兜里的十二块钱拍到了桌子上“枪还我。”
债他替她还过了,他只睡了一觉,就只付一晚上的钱,两千块钱足够了。
章栉筝凑着脑袋看了看他拍桌子上的票子,抿抿嘴,睁着两只猫眼睛,滴溜滴溜的转,巴巴地看着你,乖顺的跟没骨头一样。
章聿珀不吃她这副模样,这狗东西贼的很,瞧着他身上有利可图,爪子收了,牙也藏了,就等着他腰硬一硬,脑袋一热,死咬着吸上来喝血的。
她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章栉筝身上穿一件法式田园的裙子,裙边匝了一圈镂空蕾丝,奶油白,配着她一头烫的微卷的发,像个洋娃娃。
初春的季节,她就迫不及待地穿上这一身,穿堂风一过,刮的一身鸡皮疙瘩。
冻的眼红,她吸着鼻子,再爱俏,也受不了倒春寒,哆嗦了一下重新回踏上拿珊绒瑚的毯子裹住自己。
露着一颗脑袋,还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