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愈烈,如鬼哭狼嚎,卷动塞外黄沙漫天,天地间一片昏黄。
雄关城头,旌旗猎猎作响,城墙之上,刀枪林立,森寒肃杀之气,凝如实质。
白日里雄关城内那份刻意营造出的平静,已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大战将至的凝重与压抑。
萧景珩立于城墙之上,玄色衣袍在寒风中烈烈翻飞,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令人不敢逼视。
他远眺着茫茫草原,眼神沉静如水,仿佛这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不过是寻常风月,不足挂怀。
林震南身披铁甲,立于萧景珩身侧,老将身躯如山岳般稳固,面容刚毅,须发皆白,更添几分凛然之色。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沉重的斩马刀,刀锋之上,寒光凛冽,映照着他眼中如炬的目光。
“陛下,蛮子探子回报,北蛮大军已动,不日便将抵达雄关城下。”林震南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震人心魄。
萧景珩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平静,缓缓道:“朕已知晓。武威侯,各部兵马,可已布置妥当?”
林震南抱拳道:“陛下放心,一切皆已按照陛下之计,布置妥当。只待蛮子入瓮,便可关门打狗,叫他有来无回!”
萧景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并无丝毫轻松之色,反而更显深沉莫测,“武威侯,此战关乎大周国运,万不可掉以轻心。北蛮虽是蛮夷之族,却也骁勇善战,不可轻敌。”
林震南闻言,神色一肃,抱拳道:“陛下教诲,末将谨记于心。末将已令各部将领,严阵以待,务必万无一失。”
萧景珩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将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他并非天生将种,亦非沙场宿将,但此刻,站在这雄关城头,面对即将到来的强敌,他心中却并无丝毫惧意,反而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传令下去,各部将士,务必坚守岗位,不得擅离职守。任何人胆敢临阵脱逃,斩立决!”萧景珩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末将遵旨!”林震南抱拳领命,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城墙。
号令传达下去,城墙之上,肃杀之气更盛。
将士们个个神情肃穆,紧握手中兵器,目光如炬,紧盯着远方茫茫草原,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塞外的风沙愈发狂暴,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雄关城染成一片血红,更添几分悲壮之色。
城墙之下,空旷的原野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黑线,如同地平线上蠕动的黑色潮水,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雄关城涌来。
那是北蛮的骑兵,铁蹄如雷,卷起漫天尘土,遮天蔽日,声势骇人。
“来了!”林震南目光一凝,手中斩马刀猛然指向前方,声如洪钟,“传令,弓弩手准备!”
号令传下,城墙之上,弓弩手迅速就位,弓弦拉满,箭矢如林,对准了城下汹涌而来的蛮族骑兵。
萧景珩依旧立于城墙之上,目光沉静,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蛮族骑兵,心中却并无丝毫波动。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蛮族骑兵很快便抵达了雄关城下,铁蹄声震天动地,如同万马奔腾,令人心胆俱裂。
他们并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如同潮水般,将雄关城团团围住,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气焰嚣张至极。
蛮族大军中央,一杆巨大的狼头战旗迎风招展,战旗下,一名身材魁梧,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北蛮大首领呼延灼。
他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遥望着雄关城头,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大周的皇帝小儿,给老子滚出来答话!”呼延灼声音洪亮,如同惊雷炸响,在雄关城外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城墙之上,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呼延灼见状,眼中凶光一闪,再次怒吼道:“怎么,大周的皇帝小儿,是吓得不敢出来了吗?还是说,雄关城内,已经无人敢战了?”
他话音刚落,城墙之上,突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压过了呼延灼的狂妄叫嚣。
“朕在此,尔等蛮夷,有何话说?”
声音的主人,正是萧景珩。他缓缓走到城墙垛口,俯视着城下的蛮族大军,神色淡然,语气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数十万蛮族铁骑,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呼延灼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