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不管愿不愿意,但对这戏的了解却是一般人都赶不上的。他当然知道书童这角色是多么吃力不讨好,甚至是有几分愚笨的,戏中犯了错事后,还被书生踹了几脚。
皎皎笑他当真:“都是戏而已。更何况我倒是很满意这个角色,没几句词,但又能一直在台上。”
越鲥还是闷闷生气。
他问皎皎:“你能不能演书生?”
皎皎觉得他实在异想天开:“你在说什么玩笑话。戏坊的灵珊姐姐学了十多年戏,要身段有身段,要嗓子有嗓子,我拿什么脸去和她抢这个角色?窈娘不会同意。便是窈娘同意,我上台开口唱一句,台下的几千几万人都要嘘我。”
越鲥道:“他们才不会嘘你,你长得好,他们喜欢都来不及。”
说到这,他想起了初见时皎皎手里的大把兰花,忽的有些黯然:那么多人都送过她花了,只有他没送。
他所说的,的确爱美成疯的越人做得出来的。
皎皎息了声音,说不过他,只能道:“反正书生是不可能的。”
书生自然是不可能演的,但皎皎的书童一角却是板上钉钉确认了的。
这几个月来,她戏唱得越来越好,书童的戏只有几句词,她便翻来覆去学那几句,把那几句唱好。
扮书生的灵珊惊奇道:“你怎的进步这么快。只听你唱这几句,我绝对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燕人,越语也是才学了一年的时间。”
她夸皎皎:“你越语如今说得很好,唱戏也有天分。”
皎皎被夸得心虚:哪里是她有天分,全都是越鲥一个字一个字教她的。
窈娘在乐坊那里听惯了女师傅说皎皎没悟性的话,原本把皎皎塞到戏坊,心里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的,但没想到皎皎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戏坊里的女师傅居然说皎皎唱得挺好。
“谁能想到你在女儿戏上有天分。”
窈娘笑眯眯,想到皎皎来了快一年了,去端详她的脸:“不错,越长越好了,现在看来,也许两年内你就能接了灵珊的位置也不一定。”
演书生?
皎皎楞住,想起了越鲥的话。
哪知道窈娘只是随口一说,话音落下她自己先摇头:“不行,演书生浪费了你这张脸,美人就该演美人,要是没有——”
说到最后她收了音,不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窈娘想说的是,要是没有西楼那位,皎皎合该演“小姐”那样的角色。
看着皎皎比之去年愈发动人的美貌,窈娘已经能想到皎皎初登场时,台下观众追捧痴迷的脸。
可惜了。
……或许该为皎皎另外编部戏?
窈娘思考起这件事。
天气渐渐凉下去,越王让人把长颍城里春日种的桃树和柳树全都挖了,又再度种上了金盏菊和梅花。金盏花的香气没闻多久,冬日便来了。
灵鹿把皎皎生辰的消息喊遍了整个极乐坊。
皎皎因此在生辰这日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生辰祝福。
红藕为她煮了长寿面,极乐坊的几十个姑娘眼巴巴地看着她吃下去,一齐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她们一个个送上给皎皎的生辰礼物,大多送的都是漂亮的首饰和胭脂水粉,还有一些会送自己绣的帕子。
皎皎收下,心想之后她们过生日,她也要一一送回去,给她们也过生辰。
晚间的时候,杂役说起长颍城外的情况。时隔多日,皎皎再度听到了殷鞅的消息。
——殷人又破了越人两座城。
怎么每年生辰都要听到这人的事情?
皎皎真觉得晦气。
殷鞅越是如同书中写的那样势如破竹,她便越发烦躁。之前被殷鞅掳走的那段日子简直成了她的阴影,肩膀上曾经替殷鞅挨过一刀的地方仿佛都会因为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而隐隐作疼。
一年过去,距离长颍被破只剩下三年。
这三年中,究竟是哪一个节点,会让现在一无所有的越鲥成了越王呢?
一味在极乐坊等待,且不知道这个剧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来,皎皎只觉得憋闷。
她想:到底是什么契机会让现在的越王倒下?有没有办法能让她和越鲥迅速摆脱现在的境地,更早抵达得偿所愿的一日?
皎皎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来。
极乐坊的姑娘们的动静闹得大,越鲥当然知道了皎皎生辰的事情。
可他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