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西楼上坐了一个下午,也想不出能送皎皎什么。
越鲥曾是国君最宠爱的孩子,他当然知道天底下最好的珍宝是什么。他见过那么多的好东西,现在却拿不出一样送皎皎。
一想到这,他开始躁郁起来。右耳的耳鸣加重,他顾不得,在屋里转了几个圈,竟急得哭了出来。
快点想!快点想!再不想这一日就过去了!
越鲥催促自己,可是越催促越急,越急越想不出来。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窈娘给他置办的,什么都不属于他,他看了一圈,茫然四顾,心中愈发绝望。
这里到底是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越鲥红着眼眶,实在别无办法,只能拿了笔墨纸砚,伏在地上开始作画。
他画他见过的各种皎皎的模样。
画她头戴帷帽丶手拿兰花站在桥上的样子,画她花浴后站在楼下擡头看的样子,画她为他哭的样子。
他画到疯狂,手不停,眼睛几乎眨也不眨,大冬天的,额上居然出了汗。
只有画是属于他的。
越鲥无助地想,他只能送她画。
越鲥伏在地上,脸上丶手上丶发上丶衣衫上全都沾了墨。
他恍然不觉,捏着笔画了一张又一张的画,画到天彻底黑下去,画到满屋子的地上都是纸。纸上只有一个人。
直到画到墨都用尽,越鲥才直起身子。
伏着身子作画太久,又久未进食,他红着眼眶险些栽倒在地,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摔倒。他狼狈地坐在地上,怔怔去看满地的画。
张张是皎皎,张张不是她。
耳鸣烦人,越鲥捂住右耳,忽的暴怒,直接把辛苦画了几个时辰的画全都团做废纸团。
他坐在一堆废纸团里,捂着脸哭起来。
到最后,竟然连画都无法送她。
这一日,越鲥到底还是什么都没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