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书籍,二公子曾送她过一本一模一样的。
她打开书籍翻了几页,笑叹:“这世上的教书先生都是从教授诗歌开始的吗?”迎着旬至良的眸光,她继续道:“这本诗集我八岁时已经倒背如流。况且,您有教过其他的学生么?若是教过,那么您整日也只教他们读诗歌么?”
虽然猜到皎皎识字,但旬至良听她说八岁时就能把这本诗集倒背如流,还是不免惊讶。
他知道这位王姬自出生就被王后带到民间生活了十馀年,因而下意识问:“是谁教的?”
“我想,这大约与您无关。”
皎皎合上诗集,“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您教其他学生,也是只教他们读诗么?我也不奢求您优待,您就照着教别人的那样教我吧。”
她觉得自己体贴,这样都省得旬至良为她再专门编写新教案了。她记得高中时老师们编教案都很辛苦,不过编好一套可以用很久,她觉得旬至良也完全可以把以前的“教案”照常套用到她身上。
皎皎不知道旬至良的身份,因此还以为自己善解人意。
旬至良听了这话却是瞠目结舌,觉得她自大可笑:以前他的学生最差也是宁王那种等级的,这位王姬到底多大脸面,居然敢提出这种要求?
缓过神来,旬至良道:“那些不是您该学的。”
怎么这也不教,那也不教啊?
皎皎现在怀疑魏序是故意找这么个先生来与她作对的了。难不成真的要去与魏序说换人?可是依照魏序的脾气,这旬至良少不得要吃上一些苦头。他还是旬宗伯的祖父呢。
皎皎很快想到办法。
“既然这些都不教的话,我自己去看书学习也没什么。”
她开口:“我这人最爱听故事,尤其是些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毕竟有时候这些故事比话本里的故事还要荒诞离奇。您年岁比我大很多,见识过的事情比我多不知多少,想必应该认同我的想法吧?”
这话有意思。
旬至良深深看她:“王姬既然有想法,不如说得更具体些,免得我会错您的意思。”
皎皎缓缓道:“既然先生来自宁地,干脆说说宁地的事情?”
旬至良表情沈沈。他知道皎皎是想从他这里打听她生父的事情。
可那些他不想说。
皎皎叹了口气,假意退一步:“您不肯说宁地的事情就算了,我也做不来强人所难的事情。但不说宁地的事情,您总得说点别的什么吧?”
她笑着补了一句:“放心,您和我说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会和国君说的。”
她已经退很多步了,这次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吧?
……既然这样,那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
旬至良犹豫片刻,心下一动。
这一日,旬至良足足在皎皎的书房里待了四个时辰。中间皎皎还让宫人送进去了几碟子糕点和一壶茶水,这些就算是午膳了。
天色暗下,在回廊角落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旬宗伯终于等到自己的祖父从书房出来。他原以为会见到祖父生气憋闷的模样,没想到仔细琢磨之下,却发现他祖父的表情竟意外的……神清气爽?
他没忍住好奇问:“您这一天都给王姬上了什么课?”
旬至良轻哼一声,清了清有些哑的喉咙:“既然对上课这么感兴趣,不如今晚我给你也上上?”
旬宗伯顿时被吓得什么都不敢问了。
他连连摆手:“知道您和王姬没有闹得不开心,我就放心了。”
到底谁是孙子丶谁是祖父啊,小崽子还来担心他?
旬至良轻飘飘看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好。”
这边皎皎回去,晚间与蕓娘和荆南枝一道吃饭的时候,难得没有说话。
蕓娘见她吃着吃着开始出神,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今日学得这么入神?这先生教得这么好不成么。”
她叹道:“以往你去二公子那边读书都没这么入神的。”
皎皎回神,慢吞吞嚼下一块肉。
她摇头:“那不能比较的……是不同的风格。”
不希望蕓娘知道这位教书先生来自宁地,皎皎连忙转移话题,问蕓娘今日做了什么。
蕓娘果真不再好奇皎皎读书的事情,说起别的来。
用完晚膳,皎皎找了个理由,拉着荆南枝到了屋外的回廊里。
她脑袋左右转转,见附近都没什么人,这才小声和他分享今天的上课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