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拢氅衣,跺了跺脚,这才觉得脚没那么麻了:“荆南枝,我长这么大还没放过烟花呢。”
荆南枝定定看她,视线落在她被冻得有些白的脸颊上,微微蹙起眉。
皎皎注意到他的视线,不但没有退却,反而眼睛亮亮地冲他笑,问他:“荆南枝,你不想和我放烟花吗?”
事实证明,荆南枝从来都拿皎皎没有办法。
他撇开脸,退步:“……一刻钟后我们进去。”
“一刻钟怎么够?”皎皎讨价还价,“至少要半个时辰吧。”
“至多两刻钟。”
“两刻钟也不够吧?我得去找辛工为我准备烟花,这个也需要时间。”
“……三刻钟。皎皎,你若是冻坏身子,夫人会伤心的。”
“那就三刻钟,成交!荆南枝,我听你的话。”
到底是谁听谁的话呀?
见皎皎高高兴兴地去找人,荆南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终究是遂了她的意,不由失笑,可擡眸见皎皎步伐欢快,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
他三两步追上皎皎,与她并肩而行。
皎皎随意在院子里找了个值夜的奴仆,吩咐他:“你去找辛工,请他为我准备一些烟花爆竹。”
奴仆犹豫:“王姬是要放烟花爆竹么?您或许不知,国君不喜宫内吵闹,向来是禁止这些的……”
谁管魏序喜不喜欢。
皎皎眉一扬:“你只管把我的话传给辛工。辛工若拿不准怎么办,自然也可去寻国君定夺。”
奴仆只能应下,刚要推门出去,又被皎皎喊住。
皎皎补充道:“别忘了与辛工说一声,请他动作快一些。我只有三刻钟的时间。”
烟花爆竹很快被送来,时间很快,一刻钟都没到。
奴仆带着烟花回来的时候,还捎带了一句话:“辛工大人说,请王姬切勿贪玩,也千万别伤到自己。”
可这话果真是辛工会说的么?
今日是个好日子,皎皎懒得想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她蹲在院子里的空旷处,摆弄方方正正的烟花盒子:“烟花是怎么放的来着?是不是只要找到燃线,然后点燃就可以了吗?”
荆南枝蹲在她身侧,与她一起捣鼓烟花。
听了皎皎的话,他迟疑道:“应该就是这样吧。”
荆南枝也没有放过烟花爆竹,这些玩乐之物离他总是很远。
犹记得年纪小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除夕的夜晚坐在书房里读兵书的时候,其实也透过窗户去看过府外人家放的烟花。
那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呢?荆南枝想不起来了,总归现在他对于烟花爆竹这些东西已经并无太大兴趣了。
幸而奴仆一直守在一侧。
见两人肩膀挨着肩膀,两张漂亮的面孔上俱是疑惑,他上前解答:“燃线在此处,王姬只需要点燃后,燃线烧到烟花盒子里,自然就会点燃烟花。”
他笑着补充:“点燃后,两位主子最好尽快跑远,如此才不会让溅落的烟花伤到自己。”
皎皎大致明白,觉得很简单:“就是我说的那样。”
荆南枝递过火折子,问:“皎皎,现在就放烟花么?”
外面终究太冷了,明明半个时辰前才停了雪,现在居然又开始下了。皎皎感受到睫毛上似乎沾了细雪,没有在意,十分干脆地把火折子往燃线下一放:“就现在吧。”
她一向是个行动派。
火星子顺着燃线往上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距离盒子里的烟火越来越近。
不断缩短的燃线像是倒计时,刺激得皎皎的心跳微微加快。她笑得开心,起身拉着荆南枝拔腿就跑,跑到一半的时候便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声响太近,震得人耳膜都疼。
是线燃尽,烟花升空了么?
皎皎来不及想,已经有人捂住她的双耳,带着她向回廊跑去。
“砰——”
第一束烟花绽放天际。
继而,砰砰砰声不绝,一束又一束的烟花跟着升起。魏地自新王上位以来,第一次有烟花自王宫升起,照亮了沈寂多年的魏王宫的夜空。
到了回廊里,荆南枝捂着皎皎双耳的手放下。
皎皎眉眼飞扬,问他:“荆南枝,我放的烟花好不好看?”
怕荆南枝听不清,她特意提高了声音。
“砰——”
又是一朵烟花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