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黯然失色。
伏烟问皎皎:“王姬明日想穿哪一套?”
生辰宴摆三日,意味着至少要准备三套衣物。
皎皎在屋内环视一圈,有心无力。她觉得哪一件都好看,选哪一件都很合适。她对伏烟说:“你带人来替我挑吧。只要别过分素雅,也别过分艳丽就好。”
伏烟被皎皎委派了任务,觉得自己是得到了皎皎的重用,兴高采烈地应下。
窗外是好风景,可惜隔壁住的是殷鞅。
皎皎令侍女开窗通风,却不靠窗口太近。生辰宴摆三日,她并不想在这三日内与殷鞅惹出什么是非,拖累她回定邺与母亲重聚。
三日不长不短,魏序有一点说得很对,如果能用这三日来见见旧友,倒也算是不虚此行,对得起这一行的奔波了。
皎皎请伏烟替她找来一名机灵的奴仆,道:“你去行宫里的其他地方替我打听两件事,一是燕地的国相此次是否随燕王来赴宴了?二是生辰宴将近,怎么还没有听到越王抵达的消息?”
此人做事敏捷,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回覆皎皎。
“燕国国相被燕王留在国度雍阳代理国事,此次并没有跟来盛阳郡。”奴仆说话井井有条,“越王那边方才传来消息,说是使臣到长颍太晚,害得他们出发也慢,可能要玩两天才能赶到盛阳郡。”
使臣到长颍太晚?
皎皎挑眉。听起来真像是殷人给越人使的小绊子。
二公子和越鲥现在都不在行宫,皎皎愈发觉得行宫的日子无趣。二公子那边先不用想,皎皎可以指望的就是越鲥能在三日内到达盛阳郡。
她与越鲥有过患难之交,两人在极乐坊内相伴的时光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虽说在祈水郡的时候与越鲥闹了些矛盾,但时过境迁,皎皎内心对他的埋怨淡去,心底还是希望越鲥能过得好的。
除此之外,若能得知极乐坊的窈娘灵鹿等人的近况,那就更好了。
五月二十,越鲥依旧没有赶到。
生辰宴放在行宫花园里的水榭中举行。皎皎由伏烟等人盛装打扮后,跟随魏序前往水榭。燕王到得最早,其次是魏序皎皎,天子是第三个来的,唯有殷鞅脾气最大,来得最晚,来的时候面色也不好看,活像是昨晚做了噩梦,敷衍地对众人打了招呼后就自顾自坐下。
姜玘极有身为生辰宴主人公的自觉,打扮得花枝招展,举手投足间一身金玉环佩叮当作响。他率先举起酒杯,容光焕发,笑意晏晏道:“圣人言三十而立,我这两天感怀颇多,想着到了三十岁,我也到了该做事一番事业的年纪了。今年全靠司徒和诸位国君费心,大家齐聚于此,替我过生辰。”
说到这,他两颊红润,高声道:“恰好盛阳郡乃我先祖起兵之地,于我姜室后人意义重大。今日今时,在列祖列宗的见证下,我在此邀请诸位国君共同为我与姜室祝福——祝我三十而立,祝姜室万世不衰!”
舅舅,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皎皎发誓自己听到了殷鞅毫不掩饰的一声嗤笑。她擡头环视一圈,果不其然见魏序和燕王的面上都露出了笑意,便是后排坐的各国臣子们都偷偷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同为姜室后人的皎皎或许是在场唯一觉得尴尬的。
有些人在听完姜玘的豪言壮语后,跟着都来看她这位姜室女的反应。皎皎面上不显,实际如坐针毡,暗想她娘没来真是躲过一劫。
姜玘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环顾四周,却没等到众人的反应,方才的豪情万丈褪去,他的神情多了几分迟来的讪讪。
殷鞅又笑了声,笑声说不上是嘲笑还是解围。
他率先举杯,懒懒道:“祝天子,祝姜室。”
祝什么也不说。
魏序与燕王也跟着含笑举杯:“祝天子,祝姜室。”
三位国君身后的臣子们自然有样学样,一齐端起酒杯道:“祝天子,祝姜室。”
姜玘贵为天子,在嘉广住了三十年,从没见过这等魏丶殷丶燕三国同时庆贺他的阵仗,一时间激动得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摔了。
来盛阳郡并非他本意,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心底不服他,可听听他们的祝辞,他的心中还是觉得满足。
姜玘仅有一点遗憾:要是越王没有迟到就好了。越王若是也在,他此刻就能听到四国的国君臣子同时祝贺他了。
活了三十年,姜玘第一次这么意气风发。
或许是老祖宗武王在天上终于看不下去他的得意样了,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