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连忙勾下腰,齐声应诺。
姚黄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
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也不渴,不饿,不冷了。
……
谢令仪得知姚黄的死讯,是在七日后。
徐妙芸心有戚戚,十分不忍心,“听说浑身都溃烂了,她爹爹也太狠心了些,把人关在柴房里不闻不问,硬是给活活逼死了……”
玉镯在袖间撞出清脆的回音。
谢令仪怔忡了片刻,微微摇头,“遇上这样的父亲,那姚三小姐的命也真是够苦,她要是泉下有知,就该化作厉鬼,去找她的父亲报仇雪恨。”
徐妙芸很是惊愕地看着谢令仪,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
“王妃娘娘,咱们做子女的,怎么能说父母的不是?”
谢令仪瞥了她一眼,“我为什么不能说?”
“圣人云,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即便父母再苛刻子女,做子女的也该恭敬领受才是,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徐妙芸急地脸都红了,这话要是给外人听了去,谢令仪指不定要被编排什么难听的话。
谢令仪立刻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妙芸,你就别同本宫掉书袋子了,本宫平生最恨这些荒谬的废话。”
句句居心叵测。
什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什么夫为妻纲,那都是屁话。
谢令仪是个极自私的人,即使是圣贤书,她也只挑对自己有好处的去记。
只要谁对自己不好,她就要千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她才不管你是谁,玉皇大帝来了也没用。
徐妙芸支吾着,十分不赞同谢令仪的“离经叛道”。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先生也是这么教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只有王妃娘娘,好像很嗤之以鼻的模样……”
谢令仪叹口气,有些为徐妙芸忧愁,又有些为她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