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天下的一大助力。
不过陈泽这岳家军统制身份,确是瞒的自已好苦。金国军队现在谈岳色变,朝堂中已经有人提议,绍兴议和的主要条件之一就是岳飞必须死,据秦桧反馈,赵构似乎是同意了。既然战场上打败不了岳飞,那就从内部瓦解他们,真正的战斗,永远不局限于战场。
念及至此,苏晓晓突然反应过来,陈泽既然是岳家军骑兵营统制,此地又是岳家军统辖范围,他找上红袖阁画舫,可能不是真想见自已,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陈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娄飞扬这宅子你处理了,以后有事阿绿会联系你。记住嘴一定要严,我能从天牢让你活着出来,也能让你死在里面。还有,青龙帮最近有些过火了,你管束不了手下的话,我不介意让青龙帮换个帮主。”苏晓晓说完,径直从娄飞扬身边走过,进入了密道,阿绿取下那幅《青玉案·夜游襄阳》紧随其后。
娄飞扬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刚才的那番话让这个平时掌控着许多人生死的青龙帮帮主感受到了自已命运被人掌控的感觉。那种恐惧感让娄飞扬发觉,在别人眼里自已是帮派之主受人尊敬,但自已又何尝不是被扼住命运咽喉的可怜人。
自从去年被打入那犹如地狱般的死牢,品尝过那象征着死亡的断头饭,从天牢到刑场的距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死亡的折磨犹如酷刑一般,令人备受煎熬。当自已即将被押入那阴森恐怖的刑场时,有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已面前,对方说只要自已像条听话的狗一样,便能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于是,娄飞扬如获新生般重新呼吸到了那清新的空气,他拥有了比以前更多的财富与女人。相对于所得到的一切,失去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当一条金人的狗又有何妨呢?想必大多数人在面对如此抉择时,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吧。
从宅子里出来,娄飞扬带着手下转头进入了一个四合院。院子有些许简陋,正堂里坐着四个孩童,大的看着十来岁,小的也就四五岁。堂前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在抚须读着“人之初,性本善”。老者摇头读一句,台下孩童就跟着摇头读一句。
“今日到此,明日一早考校功课。不熟悉者,戒尺十下。”老夫子一脸严肃的宣布了下课。
“吕夫子辛苦了。”娄飞扬立马走了过去,给吕兴尧递茶润喉。
吕兴尧看了娄飞扬一眼,接过茶,点点头。
这吕兴尧是一名教书先生,年轻时赶考屡试不中,人到中年又无一技之长,只得教圣贤书糊口。吕兴尧虽然为人呆板,但是教书认真,学问颇高,在十里八乡都十分有名。是娄飞扬花了大力气请过来的。
“义父这次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了呀。是吃的吗?”一名四岁孩童扯了扯娄飞扬的衣角,也不顾娄飞扬与吕兴尧在交谈。
“就你猴急,功课背的怎么样了?”娄飞扬一把抱起娄俊。这娄俊是娄飞扬收养的第四个孩子,时逢乱世,许多人一出生便没了爹娘,要么被卖了,要么被爹娘抛弃了,娄飞扬便买了这个简陋的四合院,将这些孩子收养了。每周只要不忙,他总是要来上几趟,给孩子们带点吃的。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觉到放松与快乐。
“义父今天给你们带了胡大娘店铺上的雪花酥,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听到没。”娄飞扬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点心,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将点心分给了众人。
“吕夫子莫怪,我这辈最后悔的就是没读过书,那时候家里穷啊,没钱读书,为了活下去,只能出来干点活计。现在有这个条件了,就希望他们多读点书,不要像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娄飞扬讪讪的解释道。
“娄帮主此举也是一大善事,这也是我为何会答应来此教书。还望娄帮主多行善事啊,莫要自误。”吕兴尧显然也听说了娄飞扬的传言。
“吕夫子所言极是啊!我这老娄确实应该多多行善积德才对呀!否则将来恐怕真会落得个不得善终、不得好死的下场呢!”
娄飞扬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动着自已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脸上堆满了谄媚而又讨好的笑容,显得格外的客气与谦卑。
站在一旁的吕兴尧则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娄飞扬这番话并不以为然。他那清瘦的面庞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之后,吕兴尧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