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杀声震天,应该是禁军已经和银甲飞骑营短兵相接。
陈泽转头看了眼已经身亡的赵构,拿起圣旨在手中抛了抛,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此时的禁军像是发了疯一样朝大殿这边涌来,纷纷不顾生死。
皇城内发生兵变,作为拱卫皇城的禁军,居然被叛军攻进皇城,直入官家寝宫,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压上去,都压上去,官家有事,我们都得死!”
杨沂中站在拥挤的官道,双目通红,歇斯底里,恨不得有一双翅膀能立马飞到官家身前,护卫他的安全。
此刻杨沂中还不知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支部队,他们进退有度,攻伐果断,显然是百战老兵,可恨的是这群人死守着殿前大门,居然连他最精锐的殿前司捧日军与天武军兵马都被打得节节败退,二十米宽的官道在上千官兵的激战下,显得如此逼仄,让人无法前进半步。
作为殿前都指挥,杨沂中统领殿前司禁军,殿前诸班值都由他指挥,具体负责皇宫安防与官家安危。可今日却出了这么大篓子,他的脑袋已经拴在了裤腰带上,那群文绉绉的言官,就像臭水沟的苍蝇,闻着味就来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只盼望官家安然无恙,他还能保住性命,不然的话,家中妻儿老小都要受到牵连。
刀剑劈砍在战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银甲飞骑弃马步战越战越勇,还真应了那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背嵬军将岳帅被害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隐隐压制住了禁军攻势,开始反扑。
其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禁军本就待遇好,俸禄多,危险性小,是个肥缺。而岳家军不一样,战场危险且不说,俸禄却比禁军少两倍有余。
禁军傲慢,根本看不起其他边军,身为同袍,大家顶多抱怨几句。可现在双方是敌人,背嵬军打的格外卖力,将平常怨气都体现在了挥刀的力度上。
李虎一身银甲已然破破烂烂,身上刀伤无数,制式战刀出现好几道缺口,开始卷刃。他也记不清自已杀了几人,只是刚才一会,身边兄弟就已经倒下去好几个,此时他已全然不顾,提刀冲到了最前头。
“不许退,退一步者杀之!”
禁军被杀的胆寒,开始缓步后退,杨沂中大喊着砍了两名退后的士兵,想止住颓势。
陈泽站在大殿外,俯瞰下方皇城。
子夜时分,这座皇城本应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但今日却大不相同。近处人声鼎沸,喧闹异常;而远处更是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众多禁军正急匆匆地从四面八方赶来,马蹄声响彻长街。
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双方的白刃战已然进入到了最为惨烈的阶段。此刻,任何精妙的战术都已失去作用,士兵们纷纷提起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地相互劈砍。他们所比拼的不再是策略与技巧,而是那坚如磐石的意志力。
就在这时,董先纵马而来,靠近陈泽所在之地。只见他的马鞍之上,赫然悬挂着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正是那奸相秦桧和佞臣张俊。两人匆匆交谈几句,如今赵构已死,紧要之事,便是迅速掌控住混乱不堪的局势,制止这场毫无意义的血腥杀戮。
陈泽当机立断,对董先说道:“速速前去喊话,让众人停止厮杀!”
董先领命之后,立即催马前行。
“赵官家因畏惧罪责,已于宫内自缢身亡!奸贼秦桧、张俊业已伏诛!所有禁军听令,即刻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之人,过往罪过一概不予追究,并赏赐白银十两!胆敢负隅顽抗者,当场格杀勿论!”
董先高举手中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喊。说罢,董先奋力将张俊那颗面目狰狞的头颅抛向后方禁军。随后,他又调转马头,面向宫殿门外,再次扯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
双方官兵动作一滞,打斗声顿时小了许多。
杨沂中听到官家已死,顿时只觉两眼一黑,也顾不得督战,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顿感死期将近。
禁军爆发出一阵骚乱,部分禁军开始将武器丢在地上,放弃了抵抗。
陈泽看局势逐渐稳定,看向董先说道。
“董先你负责收编禁军,督促其归营,同时接收所有内城门城防事宜,反抗者杀无赦。派人将所有禁军将领看管在内殿,防止其接触士卒。”
“将所有文武百官请来大殿议事,就算是抬也给我抬过来。”
“亲卫随我入殿内。”
陈泽心知,此时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只要把禁军稳控住,朝堂百官不足为惧。光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