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捧日军大营出来之后,陈泽屏退部下,单独与韩世忠两人骑马而行。
陈泽微微转头,目光落在身旁的韩世忠身上,开口问道:“良臣以为捧日军如何?”
韩世忠心知与天子同行,已是极大的恩宠。因此,他一直刻意让自已的马匹稍稍落后于陈泽,保持着大半个身位的距离以示尊敬。此刻听到陈泽发问,他连忙一夹马腹,迅速跟上,恭声回答道:“回陛下,依微臣之见,捧日军乃骑兵精锐,的确威武非凡。”
然而,陈泽听完韩世忠这番回答后,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远远不够啊!”
陈泽缓缓开口道:“今日我踏入捧日军军营,踏上演训场,道路是颇为宽敞,可不见多少马蹄踏过的痕迹,再看那靶子上面,箭痕也是寥寥无几。由此可见,捧日军早已疏于训练多时了。如此这般状态,是打不赢金军的。”
话音未落,陈泽扬手挥鞭,骑马向前奔驰而去,来到一处高坡之上,陈泽忽然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稳稳停住。
他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看向身后韩世忠,郑重说道:“朕深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对金军入侵,主张议和、求和之人比比皆是。他们实在是愚昧至极,天真的认为只要一味忍辱退让,便能换来太平日子,得以安稳度日。却不知晓,他们的太平,是用无数大宋百姓省吃俭用,一分一厘辛苦积攒的银两赔款换来的。到头来也只会让那贪婪成性的金贼愈发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罢了,最终只会加快大宋走向灭亡的步伐!”说到此处,陈泽不禁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沉。
“朕绝非那赵构之流!朕定要一雪前朝之耻,夺回中原大地,将那金国彻底剿灭,重现我汉唐昔日之雄风!今日朕任命你为兵部尚书,正是因为你深谙军,且对金贼了如指掌。据朕推测,短则半年,长则一年,这金军必然会再度来犯。朕令你务必在半年之内,于几处关键军事要道之上,全力构建坚固的防御工事,并精心打造出一条完备的后勤补给线路。无论是粮草的调配,还是各类武器装备的补充,都需做到万无一失。待那时,朕定要叫那些金贼有去无回!”
陈泽一脸凝重地看着韩世忠,将自已自已的谋划和盘托出。他深知金军畏热,而每年的三月至九月正值草原牧草最为繁茂之际,此时金军定会选择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待到十月之后,天气渐凉,他们便极有可能挥师南下。如此算来,留给陈泽的时间真不多了。
韩世忠听完,心里波涛汹涌,自已从军三十载,又何尝不想收复中原,覆灭金国。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无情,朝中那些奸佞之徒,终日只知玩弄权势、结党营私,对主战派百般打压排挤。他们一味主张求和妥协,使得韩世忠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始终难以施展拳脚。
但就在此刻,当今圣上竟然坚决主张抗击金兵,这无疑给身处黑暗中的韩世忠带来一线曙光。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下马,单膝跪地,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承蒙陛下厚爱,微臣愿出任兵部尚书一职,倾尽毕生之力,为抗金大业赴汤蹈火,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陈泽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扶起韩世忠说道:“良臣快快请起,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有你相助,朕何愁大业不定!”
陈泽接着说道:“良臣啊,若是此次能够顺利收复中原,朕定会重重赏赐于你,就算你想要当那异姓王,朕也会让人将那四爪蟒袍给你送去!”
韩世忠闻言,双腿一软,就欲跪下,陈泽一把托住韩世忠:“良臣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我此番皆为肺腑之言。”
韩世忠见无法跪下,只得后退半步,恭敬拱手道:“微臣定当为陛下马首是瞻,不负陛下圣恩。”
陈泽点点头,伸手折下身旁一截树丫,然后躬下身子,开始在地面上认真地画了起来。他手中的树丫随着他手腕的移动,一道道线条逐渐浮现出来。尽管这些线条有些歪歪扭扭,但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其大致轮廓。
没过多久,一幅简略的地图就呈现在韩世忠眼前。陈泽直起腰来,用手指着地图,向一旁的韩世忠介绍道:“良臣你看,这便是我们大宋疆域所在,而这里就是长江。”说着,他又俯下身去,在地上画出一条东西走向的曲线。
紧接着,陈泽再次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地图的西部地区,接着说道:“此处乃是汉中之地,再往西便是陕西凤翔一带。我欲派遣刘琦前往川陕地区进行经略,屯兵汉中与凤翔两地。以此地为我大宋西南门户,防止金军西入。”说罢,陈泽拿起手中的树丫,在地图的西部位置重重地画上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