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闪的人眼睛生疼。陈泽奔波一天,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寝宫。李存见陈泽归来,立马安排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和太监们,将晚膳呈了上来。
陈泽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随意地应付几口,便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目养神,思考着下步的计划。
今日他彻底将韩世忠拉到了自已的阵线,但抗金阵营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只要他在朝堂上提出抗金,那他面对的不仅仅有文武百官的刁难,还有江南地区门阀士族的对抗。政治不是单纯的打打杀杀,就算他是帝王,现在也还略显势单力薄,在朝堂上还需要更多坚定的支持者。
这时,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内侍李存见陈泽还未休憩,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弯下腰,恭敬地问道:“官家,奴婢斗胆请示,后宫的宁皇后及诸位妃子该如何处置?”
陈泽闻言,睁开眼睛。他一心扑在朝堂之上,竟将这后宫之事完全抛诸脑后了。陈泽皱起眉头,略微思索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样吧,若是有人愿意离开皇宫,想去过自由的生活,那便由她们带着婢女去吧,派给她们足够下半辈子生活的银两,作为遣散之资;倘若有人自愿留下,那就依旧按照原先的待遇让她们留在宫中。”
陈泽言罢,缓缓合上双眸,似是要休憩一番。一旁的李存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是,官家。小的这就前去问询各位娘娘们的意思。”
李存恭敬地朝着陈泽深施一礼,双手抱拳,而后小心翼翼地开始倒退着离开。那步伐缓慢而轻盈,生怕惊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陈泽。
不多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李存返回了。此时的他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浸湿了衣领。显然,他刚才是一路小跑而去。这李存原本乃是内侍省押班之职,只因不慎开罪了秦桧,故而遭贬谪,沦为了内侍殿头。陈泽偶然间发现此人颇为机灵乖巧且头脑灵活,于是将他擢升为左班都知,安排在身旁近身侍奉。
待稍稍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气息后,李存悄悄在不远处站立。见陈泽睁眼,李存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官家,小的已经去向宁皇后以及各位娘娘征询过意见了。除了宁皇后和潘贵妃之外,其他娘娘都请愿离宫返乡。”
李存刻意压低了声音,让自已的语调显得谦卑恭顺。
陈泽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接着吩咐道:“如此也好,那就依她们的意思吧。另外,让董先派遣数名武艺高强的护卫随行护送诸位娘娘,务必要确保她们一路上安然无恙,平平安安地抵达故乡。”
“奴婢明白。”
“官家,宁皇后让奴婢前来传话,说今晚在坤宁宫恭候您大驾。”
李存一边观察陈泽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摩挲着藏在袖子里的那支翡翠金钏。这支金钏可是刚刚宁皇后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塞给他的。只见那金钏通体金黄,上面精心雕刻着精美镂空花纹,更有九颗晶莹剔透、翠绿欲滴的翡翠镶嵌其中,显得格外华贵尊崇。单是那九颗翡翠,就价值连城,更别说这整支金釧。
李存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不敢接受这金釧,他深知宫廷之中人多嘴杂,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惹来麻烦。然而,他还是抵不住这翡翠金釧的诱惑,尤其是当他想到陈泽其实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性格怪僻、难以侍候之后,心中的顾虑也就稍稍减轻了一些。只是帮宁皇后传个话而已,也不至于违反宫里的规矩,犯了忌讳,最终李存还是将宁皇后的金钏放入了袖中。
说起这支金钏,那可真是大有来头。它是上次吐蕃使者入朝进贡之时特意献上的珍宝之一。当时,宁皇后一眼就相中了这支造型别致、工艺精湛的金钏,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而赵构见到宁皇后如此钟情于此物,便将其赏赐给了她。从此以后,每逢宫中举行重大庆典或者重要仪式等场合,宁皇后必定会佩戴着这只金钏出席。李存不知宁皇后这次为何如此大方,也只能权当宁皇后想先其他妃子一步讨得皇上欢心。
听到李存传来的口信,陈泽眉头微微一皱,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暗自思忖道:“这宁皇后深夜邀我前去坤宁宫,究竟所为何事?”
同时陈泽心中不经想起了《让子弹飞》里面县长夫人的一段台词:反正呢,我就想当县长夫人,谁是县长,我无所谓。
陈泽暗笑一声,摇摇头,真是莫名的应景。
“好,朕已知晓此事。你回去转告宁皇后,就说朕今晚定会如约前往坤宁宫。”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