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众人,陈泽吩咐内侍传召杨沂中前来觐见。
此时的杨沂中心中忐忑不已,听闻陛下要单独召见自已,他在偏殿里如坐针毡、坐立难安。
就在今天早上,自已刚刚被剥夺了兵权,转而调入了那刚成立的鉴察院。虽然官阶未变,然而实际掌握的权力却是大不如前。尽管这鉴察院直属陛下管辖,拥有着独立的鉴察之权,但陛下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对于这些,杨沂中此刻仍然毫无头绪,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在宦官的引领之下,杨沂中心怀忐忑地步入了崇政殿。
进入殿内,他便看到陈泽正端坐在案牍前,在批阅奏折。陈泽示意李存赐座,待杨沂中小心翼翼地坐下后,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杨卿啊,鉴察院乃是天子之臂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此次让你入鉴察院,乃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做的决定。”陈泽开门见山地说道。
杨沂中听闻此言,急欲起身致谢。
然而,未等杨沂中起身,陈泽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但是杨卿,近日朕收到不少奏疏,皆言你乃张俊麾下之人,且有参与谋害岳帅之举。更有甚者,这些奏疏还恳请朕将你斩首示众以平民愤。”
说罢,陈泽扬起手中那一叠厚厚的奏折,狠狠地拍在了御案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劈得杨沂中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慌忙再次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急切地辩解道:“陛下明察啊!此事实属子虚乌有,微臣与岳帅情同手足,又岂会有加害他之心?望陛下切莫听信谗言,冤枉了忠臣呐!”
面对杨沂中的苦苦哀求,陈泽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说道:“岳帅当日被下入大理寺,可是由你亲自前往邀请的。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朕早已知晓。如今你又作何解释?”
杨沂中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他深知此时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自已性命难保。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陛下,当时微臣确实奉命前去请岳帅入大理寺。但那皆是因为微臣受到了秦桧那奸贼的指使。他诓骗微臣说请岳帅只是有事相商,微臣信以为真,直到了大理寺方才知晓自已已然受骗上当。事后,微臣也曾多次向赵构求情,希望能救下岳帅一命,奈何终究是于事无补。微臣对此深感愧疚,万死难辞其咎啊!”
说到最后,杨沂中已是涕泪横流,泣不成声
“起来吧,朕要斩你就不会枉费口舌了。朕只是希望你明白,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朕眼里,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汪应辰终究是文士,容易书生意气,你过去鉴察院,那些脏活累活便多干些吧。众人皆言你乃是奸臣,善于阿谀奉承、左右逢源,丝毫没有一个武夫该有的样子。然而,依朕之见却并非如此。忠臣也好,奸臣也罢,朕心里清楚,你莫要被外界评价左右。只要你日后能够一心一意忠君之事,为君分忧,那么在朕眼中,你便是不折不扣的忠臣良将。”
陈泽冷冷盯着眼前这个看似诚惶诚恐,但实则演技泼好的杨沂中,面色沉静如水,缓缓开口道。
“朕之所言,你听懂了没有?”
听到陈泽问话,杨沂中心中一紧,连忙回复道:“微臣必当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之于微臣,犹如再生父母,这份恩宠,微臣没齿难忘,定会时刻铭记在心!”
杨沂中这时才明白陈泽话中的深意。原来,陈泽此番只是想要敲打他杨沂中,让他清楚自已该站的立场,不要受人蛊惑。此时此刻的杨沂中胆战心惊,哪里还敢有丝毫的异心呢?要知道,他自已的身家性命如今完全掌控在陈泽的手中,而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只听得陈泽缓缓开口说道:“朕今日听闻,捧日军中有一部分官兵听闻要移防川陕,不愿离开临安,前往那西陲边疆之地驻守,竟然发生了哗变之事!刘琦刚刚上任,此时让他来处理这等棘手之事恐怕不太合适。杨沂中,你毕竟曾经担任过殿前司都指挥使一职,对于军中事务可谓是轻车熟路。朕希望由你来出面解决此事。怎么样,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为难吧?”
说罢,陈泽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方才还涕泗横流、狼狈不堪的杨沂中,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审视与考量的意味。
只见杨沂中的面庞微微抽搐了一下,显露出痛苦之色,但他又迅速调整好状态。却没能逃过陈泽敏锐的目光。
杨沂中迅速调整好情绪开口道:“陛下息怒,此事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