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内着金丝内甲,外着一身丝质白衣,骑马与韩世忠直奔谢家,五百银甲飞骑紧紧跟在身后。
临安谢家,自五代十国以来一直屹立不倒,在整个南方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中的那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便描绘着谢家的兴衰史。
谢家也由秦淮河畔的乌衣巷,迁徙到了临安,底蕴依旧深厚。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谢家已经被不知哪里来的官兵整整包围了两天,几名家族子弟跋扈惯了,想要强行出门,与官兵起了冲突,皆被官兵手起刀落给砍了。
放在平日,临安城官府人员哪个不对谢家客客气气,可是现在谢家的人连尸体都不敢收回去,除了地上那摊血迹和躺着的尸体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谢家一如既往的平静。
“爹究竟发生了何事?我看您这两天心神不宁,外面又被官兵把守,您定是有事瞒着我。”
谢家嫡长子谢安此时正与家主谢云帆坐在书房。
“唉,也罢,就告诉你吧。你二叔家的儿子谢华,参与谋反,想来是失败了。咱们谢家这次肯定是迈不过去这道坎了。”
谢云帆一脸愁容,将事情托盘而出。
“谢华?怎么会这样!他不考虑后果吗?整个家族都被他害死了!”
谢安猛然站了起来,内心震动不已,显然是被刚才父亲的言论给惊到了。
“也不能全怪谢华,家族的几名长辈也通过气了。”
“您也同意他这么干?”
“谢家如今日渐衰弱,如再不自救迟早也会被其他家族吞并,我们只能赌一把。”
谢云帆一脸苦涩,早知道结果如此,还不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少不会将谢家推入深渊。
“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用了。我与陛下有些许交情,看能否求他网开一面,至少留下少许家族血液。”
谢安知道谋反的严重性,如今也只有俯下身子去求求陈泽,看事情是否有转机。
“如今也只能苦了你了,如果能够让陛下网开一面,你对谢家就是再造之恩。”
谢云帆看了眼谢安,满是欣慰。自已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如今儿子也算是顶天立地,能独当一面了。
谢安看着憔悴不已的父亲,不由得心疼,开口道:“小妹三月份从襄阳归来,带回来的孩子刘环,便是当今圣上委托谢家抚养的。只是不知还认不认这点香火情。”
谢安心里也没有把握,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便会去试一试。
“难怪那丫头死活不肯说,只说是受朋友之托帮忙照看。她这倔脾气就是随她妈。”
谢云帆听完,眼睛前一亮,说不定事情真的还有转机。想到谢萱,谢云帆又露出宠溺的表情,摇了摇头。
他知道谢萱的倔脾气,让她服软求人,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只是大难当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爷,官府来人了!正坐在客厅呢!”
管家阿福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谢家上下如今风声鹤唳,官府来人不知是福是祸,阿福也是忧心忡忡。
谢云帆一听,顾不得整理仪容,匆忙理了理衣服,朝客厅走去,谢安紧随其后。
谢云帆还未踏入客厅,便远远瞧见一人端坐在客厅主位上,左手端起茶杯,右手用盖子滤了滤茶叶,正在悠闲品茶。
身旁立着一人,着绯罗袍,英武非凡。要说这绯罗袍至少得官至二品以上,才有资格穿。
左右更有十余名侍卫,皆着白色甲胄,手握佩刀,杀意凛然。
谢云帆心想,坐着的那人定是当今圣上无疑。
“草民谢云帆参见陛下。”
谢云帆走至距陈泽十余步,急忙跪下道。
陈泽并未理会他,而是看了一眼跪在谢云帆身旁的谢安,开口说道:“谢兄,没想到璞园一别,这么快就相见了。当时你邀请我来谢家做客,如今我这算是不请自来。”
谢安见陈泽与自已说话,抬起来头连忙说道:“陛下,这是谢家的荣幸。”
“都起来吧。”
“谢陛下。”
谢云帆与谢安随即起身道谢。此时,见惯了大场面的谢云帆,站在自家客厅就像是孩童进入了陌生环境一般,焦躁不安。双手相叠于胸前,紧了松,松了紧。
“想必你们已经知晓朕的来意。”
谢云帆闻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谢安,正欲跪下请罪。
只见谢安已经直直跪下,双手伏地大声说道:“谢家知罪,请陛下给谢家留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