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府,徐庆坐在门口将手中头盔一把甩出,重重砸在了地上,引得周边官兵纷纷侧目。
“老子真是受够了!这一仗打的窝囊!”
徐庆骂骂咧咧,这两日被突合速的骑兵追了一路,若不是陈泽密信提醒,让徐庆尽量选择湖泊沼泽较多的路线撤退,恐怕此次玄甲军早已全军覆灭。
作为主将的徐庆更是被突合速的拐子马重点照顾,好几次都差点被金国骑兵突到脸上,险之又险。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徐庆,陈泽任徐庆为两淮安抚使领韩家军,本来徐庆还乐呵,自已一跃成为实权将领之一,大汉话事人的金牌打手。
怎料一上任,徐庆便傻眼了。号称十万精兵的韩家军,加上老弱病残也才将就凑齐三万。
徐庆不禁佩服韩世忠到五体投地,区区三万不足的兵马,空饷便吃了两倍有余,这么多年下来,岂不是富得流油。可偏偏气人的是,他韩世忠还能打赢,你说这没点水平能行?
初见韩世忠,徐庆只觉得他老韩能打,再见韩世忠,徐庆现在真是惊为天人。以少胜多,贪墨军饷,这么多年依旧权势滔天。
接手韩家军一个月有余,徐庆招兵买马,诱以高薪,也才刚凑齐八万余人。
经过一个月训练,玄甲军才刚刚形成战斗力。好巧不巧,就遇金军南渡。
陈泽要求徐庆佯败,徐庆想着怎么也能跟金军碰一碰,拖延个几日。
未曾想,依托淮河构筑的防御工事,不过半日,便被金军打的丢盔弃甲,根本不需要演,便真的败退了。
那些刚上战场的新兵,看到金军就双腿发颤,刚遭遇几轮对射,身边有战友倒下,便开始有人不管不顾,向后逃跑。
开始时,监军还杀了几个逃兵,震慑住了部分人员,可到后来,根本杀不过来。兵败如山倒,部队一窝蜂向后撤去,金军基本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就渡过了淮河。
徐庆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败了。
好在玄甲军中原韩家军的老兵久经沙场,兜住了底,玄甲军才能按预定路线撤了出来。整整十日,金军前后突杀,整个玄甲军如今也只剩下五万余人。新入营的士兵两日就死了二万八千多人。
“大人莫要生气,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紧要的便是守住建康府,建康府失守,金军突入临安,我等都要掉脑袋。”
成闵捡起头盔,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笑呵呵的递到徐庆面前。
徐庆接过头盔,放在身旁空地,苦涩的说道:“唉,成统制,你有所不知,这样的败仗,我也是头一遭。一时心急,让你们见笑了。”
“大人言重了,金军此次精锐全出,莫说我等,就算是整个大汉,谁也不能拍着胸脯说能打赢。非将军之过也。”
前军统制王权也走了过来,经过一个月的接触,玄甲军将领对徐庆都颇为服气,此人从不贪墨军饷,赏罚分明,为人豪爽,很对大家胃口。
“话虽如此,身为统帅吃了败仗,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诸位莫要安慰我了。”
徐庆摇摇头,看着几位将领,心中一暖,若不是他们拼死相救,此刻他怕是早已身死。
“只是大人,末将有一事不明,明明已经战败,大人为何还要分兵至镇江府一带。”
“实不相瞒,此乃当今圣上旨意。圣上早已料到我们会兵败,让我等保住精锐力量,且战且退。只是没料到,此次败的如此彻底。”
徐庆见众人都有疑问,便将实情托盘而出。
“如今靠我们这四万人,守住建康府颇有难度,不过拖延几日还是做的到的。”
“守不住也得收,官家登基以来,从来都是要粮给粮,满饷发放俸银,绝无拖欠。君视我等为手足,我等亦将以命报之。”
王权扫视在场诸位,开口说道:“我玄甲军也不是泥捏的,各位浴血沙场多年,何惧金贼。”
徐庆抬头看着几位将领,虽然战败,但是大家心气尚在,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我已令人凿沉船只,摧毁浮桥,金军要想渡江,少说得两日,趁此机会诸位抓紧时间整顿队伍,安抚军心,构筑工事。”
“金贼此次大胜,定会骄傲,我等便抓住机会,给他迎头痛击。我已飞鸽传书于陛下,相信援军不消几日便会赶到。”
徐庆拿起身旁头盔重新戴上,站了起来。
金兀术站在江对岸,远眺建康府。自从大宋被篡权,岳飞等一众将领身死,如今的新朝大汉可真没什么能打仗的将领。
这两日那名叫徐庆的统帅,刚与金军交锋半日便溃逃。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