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吗?”她的声音带了些失望,“那就只能到这里了。”
“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
她的声音难得露出些欣喜,剑刃重新落到他的右手手臂,她说:“本想留全尸给你的,可是……这只手太碍眼了。”
“你死之前,我得斩下它。”
“只有这样,你的罪孽才能勉强平息。”
楼砚辞看着自己的右手,满眼的血迹更像是在昭示他的恶行。
“好。”
他说。
剑光闪过,落了下来。
可,偏了。
剑刃没能斩下他的右臂。他一楞,朝打偏他剑刃的方向看去。
“楼砚辞!你当真是疯了吗?!”一声厉喝,只见一道身影极快地朝他掠来,将他手中的春秋剑震开。
这人似乎来得很赶,发丝上还沾染了些许尘雾。
“不准睡过去!”
她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拍了拍的脸,随即又朝一旁大喊着什么,她很着急,眉目间带着怒意。
“他已经开始散瞳了!快!止血的丹药赶紧送来!”
他努力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可却始终像隔了一层水汽,模模糊糊,听不分明。
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手是暖的。
即使是一触即离,但却是暖的。
“南徽,你还活着。”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她拧着眉,灵力不断涌进他的体内,气息交缠之间,让她听到了这句话——
“废话,你盼着我死吗?”
她的声音隐隐发抖,大约是被气的。
当然不是,他从未如此庆幸她还活着。
他想这么回答,可已经没了多馀的力气,只能伸手想再碰一碰她的脸。
万幸,她并未躲开。
让他能再次确认,的确,的确是暖的。
她的确还活着。
他长睫垂泪,落入她的掌心。
“别……别哭啊。”她的语气骤然软了下来,皱着眉,有些无措。
她对他总是嘴硬心软。
他的心底陡然生出缱绻留念,继而便是翻腾而来的阴暗渴望,他努力压制着嘴里的血气,想说与她听——
【南徽,不要可怜我。】
【只要你多给我一个眼神,我心里隐秘卑劣的妄想便会再次滋生】
那个恶心东西,满心满眼都在叫嚣着——
还是想接近她。
还是想纠缠她。
还是想与她生生世世,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