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群狼环伺的困境,怎么可能会耽于情情爱爱呢?
铜雀台上下已经张灯结彩,早已不似前几月萧条,虞秋濯回宫后更是直接给每个人赏了银钱,一片欢声笑语。
“除夕快乐呀!”
“除夕快乐!”
虞秋濯、流珠、沉尘,还有小福子,四人在屋里围着小桌,其乐融融,桌上是各种的小零嘴、小玩意。
虞秋濯提议:“今晚我们守岁如何?”
小福子第一时间回应:“好啊好啊,奴才正巧今个值夜,陪娘娘守夜!”
流珠憔悴着脸却依然兴奋,“好哇!”
沉尘浅浅笑着:“我都可以。”
外面焰火劈里啪啦地放着,一簇一簇,在黑夜中开出形状不一的花。
翌日
初一,清晨总是雾蒙蒙的,带着些彻夜焰火的刺鼻气味。
一大早,流珠就急忙地去喊虞秋濯:“女君,别睡了!今早初一要去奉先殿祭祖的!”
见她还没有动静,流珠差点急得要冒汗,“呜呜...别睡了,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来催了....”
虞秋濯揉着眼睛问:“我能不去吗...”
实在是太困了,每当她想努力地睁开眼睛时,上下眼皮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死死地黏在一起。
真不怪她。
两刻钟后
虞秋濯被推上了轿撵,寒风刺骨,如刀割般凌迟这她,可这远不如她饥饿的肚子。
轿撵一颠一颠的,虞秋濯更困了。
她半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赶到了奉先殿。
一众嫔妃本就一大早起来走路到奉先殿怨气就大,当看着虞秋濯眯着眼、抬着轿撵就赶来了,她们都快嫉妒疯了。
如果眼神可以化成实体,那么她早就被凌迟了。
下一刻,虞秋濯从轿撵上被簇拥着下来,又被簇拥着做到了一把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玫瑰椅。
一旁的高公公一脸谄媚,将汤婆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里。
其他站在寒风中已经等了一个时辰的嫔妃:......裂开jpg.
凭什么?!
嫉妒令她们在寒风中吹得快僵硬的脸上终于又生动了起来。
虞秋濯觉得还是冷极了。
看着有些熟悉的奉先殿,她记起第一次来奉先殿时还是四五个月前,那时候她才刚刚入宫,受了册封之后要与天子共同到奉先殿谒庙。
通俗来讲,就是到奉先殿行礼,一来,表明已经入了皇室玉蝶。二来。则是向祖先表敬畏之心,也请先祖赐福,绵延皇嗣,以祈求大邺国祚绵长。
当时,正巧皇帝被绊住脚,是赵观砚来代行天子之职,与她同行,她现在还记得当时是一起走着去的,脚可疼了。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许是来得急,身上介胄都未来得及褪下,腰间还有个大刀,初见她时,眼神恶狠狠的,像头未驯化的野狼。
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升得半高了,礼官从内殿走出来,高喊着:“吉时到——”
皇上和皇后走在最前面,再就是嘉贵妃、淑妃,按照位分依次往后排,整条队伍浩浩荡荡地排了老长一队。
虞秋濯虽然受宠,但位分不高,她就静悄悄地跟在后面。
别问她为什么这次这么安生。
因为她还没怎么仔细学祭祀礼仪,叫她上前面去她也不去。
队伍走得很慢,她有点小紧张地往前走,一个很意外的身影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中。
赵指挥使大人,可真忙啊。
看样子他应当是来监护这次祭祀的,他倚在不远处的门边,腰间依旧别着那把他几乎从不离身的弯刀。
估计赶在奉先殿持刀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他还是跟第一次来时一样,发戴玉冠,头发被高高束起,只不过这次已经早早脱下介胄。
那时,虞秋濯和赵观砚队伍在最前头,并肩迈入奉先正殿,一黑一青,一高一矮,在大邺皇室的牌位前,显得十分契合,和不可言说的般配。
二人一同跪坐在香案前,礼部官员在旁宣读圣懿,内务府则在记录。
他们跪坐在蒲团上,褶皱的衣摆在周边铺开。
细碎的光斜射入殿,应着殿内昏黄的烛火。
光,照在二人交叠的衣摆上,光影交叠。
礼部官员的宣读响彻殿堂,似是要宣告列祖列宗。
此情此景,倒像是二人成结缡之喜。
他们面前,是皇室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