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那丫头死回来了！”

一见慕念赋房中的亮起烛光，慕轻歌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直直冲进他屋里大喊。

慕念赋正在宽衣，见堂妹冒冒失失地就闯了进来，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女孩子家的怎么这么冒失，还有你又在骂谁死丫头？”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慕轻歌的性格一向冒失，从不会像长央那样思量很多，再加上娇纵任性，家奴最怕得罪的也是这位三小姐。

“还有谁！”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慕念赋的不悦，轻歌大叫，“你回来的时候没听说嘛，那个死丫头……那个该死的慕银两竟然回来了，她现在就在别院住着！你不知道，爷爷一见她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有多开心！”

“她也是爷爷的孙女，十年不见当然会开心。”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慕念赋轻轻瞥了她一眼。

“堂哥！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爷爷从来都没那么疼过我们四个小辈，凭什么就她能受宠！她爹不过就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而已！”

她不懂，论功绩，京都世家子弟中除却穆家兄弟，只有她大伯和爹爹最高，可是银两的爹爹那样子的身份竟然还在在京都备受尊崇，连带那该死的小丫头也是步步骄傲！她不懂，凭什么士农工商的说法竟然在他们面前站不住脚跟。

“轻歌，你从来不在乎爷爷是不是关心我们的，”慕念赋终究觉得不大对劲，“你不是一向只喜欢找奶奶撒娇的吗，还是说你不喜欢两两有别的原因？”他皱起了眉头，盯着慕轻歌看。

“我没……”

轻歌张了张嘴，小脸涨得通红，双手扭捏地拽着衣角：“我没有……”

这副模样……慕念赋好歹也曾经历过人事，虽还未将未婚妻娶进王府，但也曾在有需要的时候进过花街柳巷，身边伺候的婢女中也有专门服侍的，姑娘家的这副模样他不下一次地看见过：“是因为穆汝朝？”

轻歌喜欢穆汝朝的事，恐怕整个慕王府，不，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如果因为这就这么厌恶银两，会不会太说不过去了点？

看见慕念赋皱眉，轻歌叫道：“念赋哥哥，难道你没发觉吗，慕银两她从以前就喜欢缠着朝哥哥！”

为什么他的感觉是穆汝朝跟着银两跑？

“慕银两就是个小贱人，她爹把店铺开在教坊街已经丢尽了我们慕王府的脸面，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更是不知廉耻天天往那种地方跑，朝哥哥就是脾气太好了才没把她从身边赶走！要我是朝哥哥，我一定会打她一巴掌，叫她滚远点！”

“慕轻歌，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女孩子家说话不要那么粗鲁！”

慕念赋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把轻歌吓了一跳。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虽然平日里话不算多，但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一个人，不怎么笑，也不怎么生气，可是今天却……

“堂哥，你也要护着那个贱人！”

“我没有要护着谁，我只是不喜欢女孩子老是说那些粗俗的话，贱人贱人的叫，你的教养都去了哪里！”

王府的那些奶妈没有一个人敢出面管教这位孙三小姐，外边请来的先生介于身份也从不多嘴，再加上二叔的娇惯，楞是将好好的女儿家养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十年前当她年纪小，追着银两喊“贱人”的时候，他这个做兄长的最多也只是皱皱眉。但是，十年都过去了，眼看着年纪再也不小了，轻歌的性子居然还是没有一点收敛。这样的姑娘家，又怎么可能讨得穆汝朝的喜欢。

“慕银两本来就是个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轻歌的性子到底还是如此，见慕念赋怎么也不为她说一句话，不由觉得不快，大声叫嚷了几句，跺了跺脚，转身就奔走。于是本来关上的门又豁然打开，风“咻”地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