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来办公的。
到了雁城这地方,一切都有人安顿,银两便撒着欢地开始了没人管束的生活。以往有小红跟在身边念叨,小红出嫁后又有采采和冬儿时不时耳提面命,穆汝朝倒是真的不怎么管束她,一来自己有工作,二来是了解她那骨子里的天性。
雁城三日,穆汝朝几乎只在夜里用膳的时候才会看到那丫头玩得一头是汗的回来,往往还会带回来不少的好东西。
“穆姑娘这是又不在府里?”
孙瑾递上东西,左右张望了下,果不其然今天也没能见到那姑娘的身影。
穆汝朝擡眼,轻飘飘地说:“孙大人找我家表妹有事?”初来的那夜他二人秉烛夜谈,最后做出商量,对外一律互称远方表兄妹,人前止住一切亲昵的动作。唔,就算不止住,凭着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连个衣袖都碰不到,亲昵是什么东西。
“呵,下官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说姑娘在这没有别的姐妹,穆大人又忙着工作,所以不如多和雁城的各位夫人小姐走动走动,也好有个伴。”
瞧孙瑾一脸谦卑的模样,穆汝朝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像是在认真思考这提议的可行性。不过说回来,银两那脾气,让她乖巧地同满雁城的夫人小姐周旋,指不定夜里又要气得在屋子里跺脚。
“她素来任性惯了,怕是不太习惯和那些夫人小姐来往。”
“穆大人说笑了,令妹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任性妄为的人……”
“那夜里我再同她谈谈,有个陪她说说话倒也还好。”
擡手揉了揉额角,穆汝朝略有些哭笑不得地瞥了眼随侍一旁的冬儿:“去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见他扭头对着一旁的人说话,孙瑾这才看过去一眼。已经不再做女儿装的冬儿,身姿笔挺地站在一侧,脸上也没了女装时候的媚色,穆汝朝平时只当他是个书童简直传话筒,要事倒是一件都不经他的手。
“穆大人的这位书童倒是……”眼熟得紧。
穆汝朝擡眉,孙瑾随即又止了话,指着他手里的那东西道:“那名册里记载的是雁城大小商户,经营范围,家中状况基本都记录在内了。”
那名册看着不厚,翻开了仔细看去却是满满当当的字,那感觉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像极了当年被宪法的日子。
“雁城这地方,穆大人应当也是清楚的,城里人大多不事生产,唯一的农事也就只有城外的二十来亩稻田,是以在雁城向来都是士商工农的名头。”
听他说着,穆汝朝想起马车过来时,在雁城外头瞧见的那一大片的稻田,绿油油的长势正好,过段时日差不多就是要黄了吧,不过除了那一片倒是还真的没了其他的农田,雁城不事生产确实到一定程度了……
“雁城官吏的名册先前就送于大人了,其他的名册稍后下官再送来。”
他拱手就要走,穆汝朝本一手握着名册,一手端着茶盏,听到动静,搁下盏,轻轻敲了敲桌面。
“穆大人这是……”
“雁城最得姑娘小姐喜爱的地方是在哪儿?”
“额……”
雁城的北面一俱都是大户人家的宅子,顶着的是坐北朝南风水好的名头,出入皆是有财有势的人,一顶又一顶的香檀软轿。
东面的长乐街长十馀丈,从街头到街尾一串的嫣红柳绿,莺歌燕语,真真是条*的街市,加上雁城文人众多,大白日的这条街就是热闹得很。
西面的文悦坊则是开满了各类商铺和书馆,偶尔还能在满书架子的四书五经里翻出一两本《*图鉴》……额,雁城人似乎丝毫不认为这有辱斯文,反倒乐在其中(大雾)?
至于最南面的那条街,则是穆汝朝正在走的地方——
雁城的南端,从城中一直到最南的城门,左右两边开着的铺子不外乎都是吃食?松糕凉糕糯米糕,水面热面凉拌面……只要是吃食,基本都能在转身间找到铺子。
街头卖酒的老汉靠着挂满了酒葫芦的架子瞌睡,面前搁着一个竹筒,要买酒的自个儿看标价往里头扔银子就可以拎着酒葫芦走了。左边挺着个牛肚子的大胖正挥着刀剁肉,砧板被剁得噔噔直响,旁边还站着来买肉的老太太看得尤其开心。箱子边上有个女娃娃在卖糖糕,一边盯着自家篮子里的糕流口水一边还在招呼路人来买。举着糖画的小娃娃挂着长长的鼻涕笑嘻嘻地接二连三跑过,跑得快了糖画凤凰的脑袋折了下来掉在地上,趁左右没人注意又赶紧蹲下捡起塞进嘴里,倒也不怕脏。
穆汝朝没带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