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喜欢就买了去，何必一直在人家摊位前霸着，碍了人生意。”

走得近了，听到高妍对着银两如是说道。穆汝朝倾身朝人群里头探了探，这才瞧得清楚那里头正在卖的竟然是吹画——那个被众人围坐着的老者正卷着衣袖，趴着身子对着画纸上的一大滴浓墨很有技巧性地吹着，慢慢地吹出一朵花形来。

这个，记得以前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

“我就想多看会儿……”银两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画纸。其实她是想买来着，可是左右看着都觉得好喜欢……全买了的话会不会太贪心太浪费银子了……

“老先生的技艺不错，擅长这一门的人自古不会太多，你要是想要就挑几幅喜欢的买了。”末了，又接了一句，“大不了，这次我帮你付钱。”

听说有人愿意帮付钱，银两立马就转了头，果然看到了本该正在办公的穆汝朝站在了身后，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真的帮我付钱？”她咧嘴笑起，指了指老者身后挂起的几幅成品，“那我能多买几幅么？”

“好，买吧。”

他其实一直很享受宠爱银两的感觉。

那年骑在墙头呆楞楞的女娃娃，转眼就成了年华正盛的少女，只是他一如既往地随行的宠爱着这个丫头，满足她想要的一切，让她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快乐自在的生活。

周边都是正在看画的百姓，高妍看到穆汝朝擡眼看向自己，嘴角扬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头又对着银两说：“饿了么，这边买了画在下带穆姑娘去茶楼吃点心如何，雁城有名的茶楼每日特供的点心好吃的远近闻名。”

要是穆汝朝不在身边，这个时候银两估计就会依了高妍的意思，去那什么茶楼吃好吃的点心，不过现在他就在身侧站着么，那就……

能跟着去吃点心不。她眨了眨眼，传递讯息。

你觉得呢？穆汝朝回眼。

那我不跟着去了……

再过几个时辰了你就乖乖忍着，真想吃我下回带给你。

好！一言为定！

“美……高当家，下回吧，我还想留着肚子用晚膳呢。”银两笑嘻嘻地扭头。孙瑾给穆汝朝找的厨子虽然长得特粗犷，但是手下的掌勺功夫却是一流，每次用膳都让她吃得肚子鼓鼓的。

高妍眉头忽的一皱，眨眼间又换上平素的表情：“既然如此，那就下回吧。”他说着眼睛对上穆汝朝，话中有话，“穆大人一来，穆姑娘就立马乖巧了不少。”

穆汝朝笑：“看样子，这丫头之前累到高当家了，丫头被家人宠坏了，还请高当家多担待。”话虽这么说，却丝毫没让银两道歉的意思。

“穆大人客气了。”

两个人客套够了，转首的时候银两已经敲定要买的画，穆汝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捧着的几个卷轴，依言付了钱。

“满意了就走吧。”他屈指敲了敲银两的脑门子，伸手接过那些卷轴，“高当家，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回去吧。”他说的回去必然就是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就凭一双脚，11路公交车踩回府去。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高妍一时有些想不明白：“穆大人是……一路走来的？”

穆汝朝笑：“孙大人给安排的下人识得这丫头的不多，若是坐轿，从府里一路寻到这边，不一定找得着她，还不如自己来。”

从住处到南街，这一路差不多就是天南地北了，按普通人尤其是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吏的脚程，可是要走不少时辰，但仔细看这人面上身上却是不见汗不见累。“穆大人会武？”

“些许。”

“难怪……”

已经一个人迈着步子走到最前头的银两听见那二人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某人以前还说自己完全习文不习武，要不是那次偷般若曼陀罗花，指不定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那身功夫只怕是比朝廷里的武将还好。

“怎的和他走那么近？”

看着高妍进了高家大门，穆汝朝揉了揉眉，无力地问道。明明之前进城的时候该提醒的都提醒过了，这丫头怎么就还会任由高妍亲近呢。

“额……”

“还嫌那围墙不够高，你这支小红杏是要蹿得有多高？”

两人进门，穆汝朝一路打趣她。

“高妍和你那美人公公到底是一母同胞，心机重得很，别傻兮兮地把自己卖了还替人数钱都不知道。”

“高迁在宫里，你和他接触不多，我倒也放心，现在在雁城，高家的地盘，你呀给我长点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