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威正气凛然:“陛下身为大燕君主,万万不可知法犯法。”
“啧,格局打开。”艺书眉头一皱,义愤填膺道,“那些个贪官污吏,知法犯法尸位素餐只会吸取民脂民膏,罪无可恕,按律当抄家流放!”
所以这世上来钱最快的行当,是抄家啊!
察觉到前方有坑,齐威笑得勉强:“是臣狭隘了。”
艺书抿了口茶,眉目舒展:
“镇国公代理朝政这么久,想必对各位朝臣的把柄都了如指掌。旁的倒无所谓,寡人懒得探听,就贪腐这一项,镇国公切不可心慈手软,要依据事实彻查。搞不来钱,明年的军饷可能就发不起了哦。”
“臣,领命。”
“对了,寡人把大舅哥召回来,还没给他安排新职位呢,就先封个钦差大臣吧。让他去各州肃清贪官污吏,赐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咋样,这比当个闲得发慌的千夫长强吧”
树敌树遍整个大燕,怎能不强
齐威深吸了口气:“臣代不孝儿,谢陛下看重。”
“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镇国公忙去吧。”
“臣,告退。”行至门口,齐威回头,“臣斗胆,陛下特意差为忠去宣政殿放禅位诏书……”
“诶~瞧镇国公这话说的,好似寡人有多工于心计一般。”艺书辩解,
“为忠是寡人用惯了的总管太监,诏书不差他去放,还能差谁去”
“是臣多心了。”齐威嘴角抽搐,忍耐道,“陛下恰丶巧,差为忠去宣政殿放禅位诏书,倘若臣一念之差,并未前去阻止,陛下当真会弃大燕而去”
“以寡人的雄才大略,到哪都逃不了皇帝命。”艺书豪情万丈地一挥手,
“就大燕这一亩三分地儿,种了几个瓜几棵豆,一眼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好争的寡人其实更想去别人地头儿,看看人家都种了啥,抢到手也更有新鲜感和成就感不是”
说到底老子就是个眼皮子浅还命里缺皇的呗
齐威拱手告辞。
说实话,越接触,就越觉得皇帝让人看不透。
用撂挑子逼着他交了虎符,他还当皇帝是迫不及待想收回兵权了,今日一看,皇帝好似也没多着急。
皇帝不仅不催他整顿军队,反而催他使用军队的力量,去惩治贪腐。
皇帝是吃准了,他反不了吗
看不起谁呢
赶明儿就反了他!
齐威气势汹汹地回府,拎着儿子到演武场捶了一顿:“要不是你蠢,要不是你废物,老子能被人拿捏废物!废物!”
虽然老爹武力值暴跌,但齐之锋也没法还手啊,只有抱头挨揍的份。
唉,自己亲爹,除了宠着,还能咋办
*
除夕宴,齐之燕随着齐威进宫了。
燕喻宸端端正正地站在台阶上,以水代酒,替仍然不管事的父皇,褒奖了文武百官为大燕发展做出的努力,并发表了一些对大燕的期望,言语恳切神情威严,引得了一连串激昂的应和。
参加郊游的朝臣:陛下忒苟啊,拿回权柄了还让太子挡前头。
未参加的:陛下不行,太子很行,大燕还有希望。
燕喻宸白嫩嫩的小手捧着青瓷杯,借着饮水的动作侧头偷瞄:父皇,我表现的好不好
艺书嘴角翘得高高的,大大方方地朝儿子竖了个大拇指。
宴席结束,齐之燕自然而然打算留下,可是父亲喊她回府。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爹,让我见皇上一面。”
“见寡人作甚”儿子早早便退席就寝了,艺书却没有走远,他知道齐之燕不会甘心就这么离宫。
齐威拉着齐之锋站远了些。
齐之燕知道自己犯了不可弥补的错,不敢奢求其它,只希望:“皇上,哪怕是冷宫也好,让我留下,不要赶我出宫,宸儿才三岁,我不能离开他,皇上,求您。”
“寡人只问一句,喻宸撞见你跟魏太子偷情,你当时没有发觉吗”
齐之燕张口结舌,脸色苍白如纸。
她从小习武,怎么可能无知无觉地被一个幼童靠近
艺书说要离开大燕,儿子坚定不移地选择跟他,其中怎么可能没问题
在儿子年幼的人生里,母亲的存在感是比父亲强的,因此儿子的情感必然更偏向他母亲。
有继承人在的话,齐威大概就不会去追自己了,艺书是真的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