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腌臜玩意塞进......”
我抄起门后铁钩挑开夜香桶盖,发酵三年的醇厚气息瞬间铺满庭院。
华妃的翡翠护甲肉眼可见地褪成青白色,她身后太监集体上演战术性后仰。
“姐姐来得正好。”
我拎起木瓢搅动琥珀色浆液,
“皇上昨儿还说御田稻穗不够壮,这桶皇家特供正愁没人往宫外送呢。”
华妃的珠钗都在打颤:
“你竟敢让本宫当粪车夫!”
“哪能啊。”
我舀起半勺凑近她绣金腰带,
“您亲自押送,这叫体察农桑——御史台写青词时不得把您夸成女娲转世?”
最后她是被熏晕抬走的。
小翠盯着廊下二十坛“特供”犯愁:
“娘娘,这些真要送去户部?”
“兑水浇到御花园西墙。”
我扒拉着桶底捞出油纸包,
“毕竟真正的宝贝在这呢。”
昨夜皇上塞给我的密信还带着龙涎香,上面画着三只王八叠罗汉——这是我们约定的紧急暗号。
果然在夹层找到半枚虎符,内侧刻着“镇北”二字。
更声未响,黑影已翻窗而入。
来者玄铁面具覆脸,却露出与皇上七分相似的桃花眼:
“主子料到你解得出谜。”
他抛来染血的绢帕,上面赫然是北狄文字。
“皇后每月十五向护国寺送的血经,抄的是北狄军粮分布图。”
暗卫声音像生了锈,
“三日后子时,御兽苑。”
我摩挲着虎符纹路,忽然想起诏狱里太医院判临死前的嘶吼:
“你以为赢的是谁?螳螂捕蝉......”
寅时三刻,我蹲在冷宫枯井边等人。
浓雾里传来环佩轻响,来者竟是常年称病的德妃。
她褪去怯懦神色,将翡翠禁步按进我掌心:
“当年苏贵妃诞下龙凤胎那夜,接生嬷嬷怀里可抱着两个襁褓。”
我盯着禁步背面显露的凤纹胎记,耳畔轰鸣如雷。
德妃的银护甲刮过井沿青苔:
“真当皇上不知你是镇北侯遗孤?他留你在身边,不过因你兄长握着三十万......”
破空声打断话语。
我旋身甩出夜香铲击落暗箭,德妃却已消失无踪。
掌心躺着半块兵符,与皇上给的正好能拼成完整虎头。
“娘娘!”
小翠提着灯笼踉跄跑来,
“北狄公主闯宫求见!”
那姑娘发辫散乱,腰腹渗着血:
“我们的巫医被灭口了...\"她塞给我半片龟甲,\"有人要重启人牲祭,就在...”
一声鸦啼突兀响起,公主突然扼住自己喉咙,指缝间钻出诡异红丝。
我扯开她衣领,锁骨处朱砂符咒正泛着幽光。
“噬心蛊。”
我蘸取她伤口血迹闻了闻,
“需要施咒者心头血做引,这玩意通常养在......”
“养在至亲之人身上。”
皇上声音从月洞门传来,他手中剑尖垂着血珠,
“朕的国师舅舅最近总咳嗽呢。”
公主突然抽搐着大笑:
“你们中原人真有趣...咳...可知噬心蛊反噬时...”
她瞳孔骤然扩散,最后半句淹没在秋风里。
皇上用披风裹住我发颤的手:
“怕了?”
“臣妾在算要备多少夜香。”
我踢开公主袖中滚出的巫毒娃娃,
“毕竟清理蛊虫尸体可比倒恭桶费劲多了。”
他低笑震落枝头残叶,我们交叠的掌心里,虎符齿痕严丝合缝。
冬至那夜,我蹲在御兽苑的虎笼顶上,看着皇上与国师对质。
“舅舅好雅兴。”
皇上把玩着噬心蛊母虫,
“用亲外甥的心头血养蛊,不怕姐姐半夜找你谈心?”
国师的白须在风中凌乱:
“你早就知道?”
“从你给朕下第一味药开始。”
皇上将蛊虫抛进火盆,
“可惜你太心急,非要在北狄使团面前露马脚。”
我正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