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
奏疏上的批红他看过这么多年,他绝对不会看错。
这信的内容?
……“慕容兄?”皇上所说的慕容兄是谁,莫非是慕容言珏?
“慕容世子,愚弟已按先前约定,将虎啸军困于京城。若有一日本太子登上皇位,本太子愿与慕容世子共享襄城,西南边境处五百里沃土尽赠与慕容兄。”
——轩辕皓晨敬上。
……
“慕容兄亲启,襄城之战,轩辕璃不日将挂帅三军,若设法除之,你我所谋之事必成。此人不除,终成大患……”
——弟,慕容皓晨敬上。
……
“慕容世子,轩辕璃又将到达襄城,世子不必迁怒于朕,慕容世子能否保住在边境的实权皆在于慕容世子。若世子有何计谋,届时朕自会与世子方便,千仞山周边附属数城……”
……字字诛心,字字索命!
“彭!”
在威勋的一掌下,他身旁那张实木的红木四角桌瞬间炸裂,瞬间成了一堆不成形的废物。
“皇……皇上!您……您竟然……”
猩红的血滴粘稠炙热,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逐渐变得冰冷,再没有一丝热气,只留一地血腥。
空气中,威勋粗重的呼吸声压在自己心上,逼迫着自己清醒。
破碎的木屑没入手掌,甚至有一个断刺穿透了手掌,猩红的血液随着威勋颤抖不住的手汇在木屑上,最后就彻底冷在了地上。
一腔热血,尽成空!将士身死,成污名!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老爷,您这是为何?”梅氏被眼前的情景惊吓到,立刻冲上来用袖子裹了威勋的手,看到穿透手掌的那根木刺,她眼中的泪也不敢再落,手哆哆嗦嗦地不敢再碰。
“老爷,你这又是何必。”她也顾不得什么,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妇人,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到底还要受多少次伤。“三儿,快去请大夫。”
那名跟在她身后的小仆立刻应声出门,也是吓得不轻。
梅氏红了眼睛,方才她到底放心不下,听到下人回报说王爷已经离开,她就匆匆赶了进来。
现在自己的夫君这般的死寂又是为何?她从未见过她这般,怎么会这样。“老爷,你说句话啊。”
威勋恨声,脸上再无一丝表情:“夫人,我无事,你先回房。”
说着,他径自把那条贯穿掌心的木刺拽了出来,看也未看一眼就扔了出去。他一张一张捡起洒落在地的纸,白色绢纸上,那红色手指印猩红的刺目,也被他一把捣进胸前的密袋里,只随意地撕下一块衣物裹了手,转身就出了门。
院子内马儿一声长嘶,梅氏阻拦不及,威勋已经骑上骏马,怒喝一声,日行千里的骏马转眼就已经出了院子。
“将军,千万别冲动行事!”梅氏追出了门,马上那人却是头也未回,骏马直奔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