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后来稳定了朝政,就算是他亲自设局稳定了地区出现的叛乱的苗头,纵使他掌控了一切,可他愿意维持了这座将倾大厦十几年,愿意还了百姓一个粉饰的太平,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慕容炎珏自是如此,他身边的人更是以他的意愿为尊,更不存在什么君子之心。
“风行,你说,这世间可会有人真的愿意为了别人而死?”慕容炎珏瞧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位最忠诚的下属,终于问出了困扰了他多日的问题。
其实这问题他在赤玄皇陵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心中,可陈曦却告诉他,她愿意为了轩辕璃死。
风行沈声:“若为主子,风行愿意。”
慕容炎珏皱眉,他越发想不明白。
半刻后,慕容炎珏声线幽幽:“也对,你们的命是许给本宫的。本宫问你,除了这些,可还会有?比如是她?”
风行沈默了,她?主子说的她不言而喻。
看着慕容炎珏眼中的疑惑,风行想着近日来慕容炎珏的变化,他壮了胆子:“属下不知,但前些日子属下听人说起一句话,道是‘所谓生死,不过是阴阳相转,而愿意同生共死者,不外乎一个情字。’”
“情?”慕容炎珏念道。
“是。”风行颔首。
慕容炎珏嗤笑一声,嘴里反覆地捉摸这一个单字:“情?你是说他们有情?本宫也曾听过那些陈腐调子,说什么情字?若真有情,这情又是何物什?”
“这……”
慕容炎珏嗤笑:“罢了,你日日处在本宫身边,怕是难知。”
“主子……”风行张了张嘴,他没法回答:“属下听说今日城内的临仙楼有大元内的戏班子坐台,听说这戏班子前些年就来了汾水城,唱的也是南地有名的曲子,很是得百姓的喜欢,主子不若去看看?”
“看戏?”慕容炎珏神色疑惑,宫内他倒是听过几场折子戏,至于这民间的戏,他倒是未曾看过。
可街上人物混杂,想起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他的眉头又蹙了蹙。
风行道:“常听人说人生如戏,大元内的戏子与盛京的那些又不同。”
风行原也是一说,他还是为了让主子出门逛逛。可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主子真的就披了狐裘随着他出了门。
慕容炎珏瞧着风行眼中的疑色,他紫眸流转,第一次躲过了风行的视线,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他只是在想,大元内的戏子?若真是戏如人生,她可也会如这戏文?
若真是如此,那便有走一遭的必要了。
二人来了城内的临仙楼,随身跟在慕容炎珏身边的还是风行,另有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在了周围。就算是冬日,慕容炎珏依旧在黑色大氅外带了斗笠,遮盖了自己。如斯场景,当真是与曾经有些情景相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