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轨道,再向前就是危险的悬崖,他想喊停,可是喉咙干干的,说不出一个字。
乔甯把手机合上,贴着墙壁,慢慢瘫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这是她要的结果,可是为什么眼角会发涩,逼德牧跳火圈的聂东川丶戴头盔的聂东川丶掉眼泪的聂东川丶假装溺水的聂东川……一下子都涌进脑海,他是什么时刻无所不在,填满了她全部的思维呢?
“你,没事吧?”很清朗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卷舌发音。
“没事,我很好!”乔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水迷蒙了,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胡乱抹了一下脸,就匆匆的跑进化妆间。
“我很好,只要再坚持半年,离开我这个坏女人,
你就能回到正确的人生路口;
既然,这是注定的结局,
那么,我和你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惊椿八
广州是座充满活力的城市,也不乏历史沈韵,赏花便是“香街十里一城春,笑语喧声入彩门。疑是层峦采蜜使,幻成百万赏花人”,怡景更有“羊城旧路。檀板一声惊客去。不拟重来。白发飘飘上越台”。
演出结束后,同学们连早茶都没吃,想方设法也要溜出酒店,近距离领略这座城市的风情,娟子她们决定去上下九逛街,施梦童把刚认识的花店小妹捎上,“翻译导游还价全包,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人材!”
“乔甯,你去吗?”桃子换上了平底鞋,一副要把马路压平的架势。
“不了,我有点头晕,你们玩得高兴点!”乔甯蔫蔫的,一点提不起兴致。
沾了管弦乐团的光,女孩们被安排在白云区的一家星级酒店,乔甯在中餐厅品着这里的招牌荔湾艇仔粥,翡翠白玉的卖相,闻一下香气四溢,尝一口鲜甜软滑,耳边听着粤剧《帝女花》,虽然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觉得身心沈静下来。
乔甯顺便向领班打听道:“这里去越秀公园怎么走?”
领班和颜悦色道:“再等半个小时,酒店有个游览专线可以开往那里……”
“谢谢。”乔甯低下头把背包理好,准备起身,却看见了一个最不希望看见的家夥——冯绍霆,他一身合体的深灰色绸缎马夹,一点也不客气的在对面坐下来,用乔甯的筷子夹起一色水晶虾饺放在口中,“有点饿了,怎么?看见干爹不高兴吗?”
乔甯把头垂下来,不去看他别有用心的嘴脸:“这次干爹又有何贵干?什么场合需要乔甯作陪?”
冯绍霆看着面前的女孩,明明和他女儿一样的年纪,为什么偏偏带着万般风情,身姿如清风拂柳般迷人,眼眸中的一娇一嗔都撩动心弦,更难得的是她骨子里的疏离感,她越抗拒越让人有种下腹蹿动的诱惑。
他往椅背后一仰:“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代表筠少和丰氏的总裁要谈一笔土地开发案。”
乔甯这才想起重生前,这个丰氏国际曾经一度占据过各大媒体首页好久,原因就是出了震动朝野的经济大案,于是沈声问道:“丰氏和纪家,是不是……”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冯绍霆笑得窃窃,“不过丰家有七个儿子,最小的儿子送去英国读书了,你倒是可以认识认识。”
乔甯豁的站起来,拿中指竖他:“送你十个字,有他妈多远,滚他妈多远!”
“够味,哈哈哈……”谁料冯绍霆不以为意,反而在身后放声大笑。
乔甯被这贼人败了兴致,连带着赏景的心情也损了,越秀山是着名的羊城八景之一,公园内也有一段古城墙,雉堞已毁墙体斑驳,象征着城市的历史遗迹;镇海楼上极目远眺,珠江水波之波澜壮阔,之蔚为壮观,尽收眼底;南秀湖里晨练的老妪精神抖擞,写生的孩童面带朝气。
可是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无论如何都无法融入的悲怆感涌上心头,工地上咚咚锵锵的敲击声震耳欲聋,马路上陌生的方言在耳边嗡嗡作响,她只觉得这座熙熙攘攘的都市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孤独的,被遗弃的,茫然无助的。聂东川在哪里?在干什么?她突然很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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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川找不到乔甯了,他脾气更加暴躁了,一天里也说不上几句话,连最爱的机车都搁置一旁。
聂少筠看见儿子时,他正窝在小公寓里打电玩,是日本限量版的game boy color,房间里激斗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