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道,“志胜,你小子有点儿没大没小了,东子也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喊我小叔!”
赶牛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家庄生产队队长陈向华的儿子陈志胜。 陈志胜的太爷爷和陈向东爷爷是堂兄弟,按辈分算,他该叫陈向东叔叔。 咳咳咳…… 陈志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让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喊一个小屁孩叔叔,他有点儿张不开嘴。 但他又怕陈向东回去找他爹告状,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叔,你这是要回村吧,上车我捎你一段。” 陈向东瞥了一眼牛车上几个木制的大粪桶,一脸嫌弃,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这个月轮到咱们生产队拉粪,我去公社拉粪去了。”陈志胜笑着回道。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这个年代化肥很少,大粪是农家肥中最好的肥料,但农村人少,城里人多,所有生产队都瞄准了城市的大粪。 城里各公厕、各大单位厕所的粪便都成了抢手货,有的生产队为了抢粪,甚至都能打起来。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也为了保护农民利益,促进农业发展,政府便统一印发了粪票。 由公社发放给下属的各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要按顺序,凭粪票才能进城拉粪。 陈家庄是大台人民公社下属的生产队,定期凭粪票进城拉粪。 陈向东看了一眼臭气熏天的大粪桶,摆了摆手道:“我不坐车,我自己走!” 这么热的天,坐在大粪桶旁边,他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吐出来。 “咋了?怕臭啊?”陈志胜靠在粪桶边,好笑的看着陈向东。 陈向东压根不想理他,背着背篓撒腿就往前跑,他要是走在牛车后面,估计得一路闻着臭味了。 见他不肯坐牛车,陈志胜也不勉强,吆喝着牛车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快到村口的时候,陈向东发现道路两旁的田地边上,不少民兵正背着枪在巡逻。 现在临近秋收,生产队为了防止社员们饿急了偷地里的粮食,就派了民兵日夜守卫。 偷东西被民兵发现时试图逃跑,他们会抓。 偷盗集体财产的人,被打死了也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