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观望一下谢司危的态度,等待最佳的时机,把这件事利益最大化,大白有预感,眼盲会是二人和好的催化剂。
“可你这眼睛……”大白忧心忡忡。
“是我对不起他,我该有此惩罚。”沈摇光心里有愧疚,不怨恨谢司危,也深知这事怪不得谢司危头上,是她执意追过去,才会被误伤的。
“好,那我为你引路。”
有大白当眼睛,沈摇光行动无碍,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她走到每一张桌案前,准确无误地拎起酒盏,为酒盏注满酒液。
如果这是谢司危要的结果,她愿意受此折辱,化解他心中怨愤。
三十三重天是第一次来猎妖师,还是个如此娇美的小姑娘,妖怪喜爱披人皮,尤其钟爱美人,沈摇光的相貌是人族中的佼佼者,有不少妖都起了心思,或是想剖开她的胸膛,吃了她的心,夺了她的皮,或是幻想着在床笫间与她寻欢作乐,尽情抚摸着她雪白细腻的皮肤。
左列的第三张桌子前坐着的是只浑身长红毛的夜叉,一向粗俗急色,见了美人就两眼放光,盯着沈摇光削葱根似的的手指,早已心痒难耐,在沈摇光微微俯身为他斟酒时,忍不住摸了下沈摇光的手背。
沈摇光手腕一抖,壶嘴吐出的酒液浇在他腕间。
“我去,色中饿鬼呀。”夜叉动作太快,大白没来得及预警。
沈摇光踉跄着退了两步,脸色不可察觉的白了一下,她擦着被摸过的地方,敛起脸上的慌乱,只片刻就恢覆初时的从容。
“吓到你了吧?”大白问。
“还好。”沈摇光定了定神,“你要没提前告诉我是只夜叉,那满手的毛我还以为是蜘蛛。”
她最怕这些爬虫了。
夜叉这一出闹得现场气氛凝滞了一瞬,谢司危本在漫不经心地饮着酒,见此情况,搁下手中酒盏,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沈摇光的面庞。
除此之外,再无多馀的反应。
众妖以为此事不过是个小插曲,有夜叉这一步的试探,他们已然确定谢司危十分厌恶沈摇光,对沈摇光的态度愈发轻贱起来,有暗中摩拳擦掌的,准备把沈摇光抱过来狎弄,忽然一道尖锐的银光射出,洞穿了夜叉的咽喉。
血雾喷溅而出,洒在桌面上,染红了杯中酒液。
杀死夜叉的,是谢司危的剑。
那把饮血为生,名叫娇娇的剑。
别看名字古怪,这剑杀气极重,从前谢司危低调行事,不怎么出剑,如今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把剑足以与星辰剑齐名,一正一邪,各占半边天。
谢司危召回了自己的剑,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动作极其优雅,慢吞吞地擦着剑上残留的血珠。
擦着擦着,他动作停下,瞥了眼受惊的众人,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楞着做什么,继续。”
坐在夜叉旁边的是个白骨妖,生前乃一方王侯,死后做了鬼,统领着一方小精怪,极是威风,此刻却是僵坐着,魂魄都吓飞了。
溅出的血有一半撒在他的身上,见识过了谢司危如此凌厉的手段,他不敢再触谢司危的霉头,顶着满头的血,颤颤巍巍递出手,端起染血的酒,一口饮下。
其他人依瓢画葫芦,不约而同歇了躁动的心思,勉强露出笑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再不敢多看沈摇光一眼。
蝎妖:我说什么来着,这不老实多了!
席间再次拉开饮酒作乐的序章,只是还有只夜叉的尸体血淋淋的摆在那里,配合觥筹交错的画面,十分不协调。
无人使唤沈摇光倒酒,沈摇光站在原地,还未从夜叉被杀的震惊中回神,手脚有些局促。
大白见怪不怪,虽然谢司危喜怒无常,那夜叉也纯属作死,它惦记着沈摇光没吃饭,在瞅桌上的佳肴:“小七,饿了吧,他们吃的都挺正常的,是人族的食物,就是我肉眼凡胎,看不出来是不是其他东西变的,待会我偷点尝一口,没问题你再吃。”
他们都还记得镇南王墓中那满桌子的美食褪去幻术的伪装,其实都是人的肢体。
“过来。”谢司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在叫你,过去吧,待在他身边,比其他地方安全。”大白道。
大白为沈摇光规划好路线,顺利引导她到了谢司危身侧。
谢司危递出酒盏。
沈摇光在大白的帮助下,拎起酒壶斟酒。
“妖王大人什么时候让我们开开眼界,见一见那传说中的星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