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沈姑娘,您怎么回来了?您的眼睛好了?”
往日沈摇光会先在谢司危的殿中用完早膳,再由谢司危亲自送回来。
白芷作此反应,显然沈摇光的所作所为还未东窗事发,一路走回来,三十三重天内一如往日风平浪静,也印证着沈摇光的猜想。
沈摇光心中狐疑,有些不太确定平和的表面之下是否在酝酿着一场惊滔骇浪。
她冲白芷点了点头:“能见光了。”
白芷说:“那真是可喜可贺!正好花姑姑来了,快让花姑姑再看看。”
花姑姑一来,就吩咐她伺候,她端的那盆水,是给花姑姑净手用的。花姑姑貌若冰雪,气势逼人,白芷在她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窥见一丝妖王的影子。
沈摇光踏进殿内。
花姑姑握着帕子在擦手。
她十指纤纤,骨节分明,如削葱,如白玉,这样好看的一双手,不免让沈摇光想起谢司危那双握剑抚琴的手。
她的目光从花姑姑的手移到她的脸上。
过了一夜,目力又比昨日好了许多,不单是轮廓,这回竟能看清五官了,这种体验就好像高度近视患者有一日醒来,突然发现时光逆转,回到初识人间万物的年岁,重新拥有了一双明亮双眸。
花姑姑生得极美艳,琼葩堆雪,月映寒江,美则美矣,稍嫌冷淡。
沈摇光脑海中鬼使神差的响起大白的话,目光往花姑姑的胸口瞟去。
好丶好大。
果真比朝天椒还辣。
“沈姑娘在看什么?”花姑姑冷淡的声线唤回沈摇光的注意力。
沈摇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肌肤透红,烫了似的收回目光,垂下视线,心虚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截飘曳的衣袂飞进沈摇光的视野,花姑姑贴着沈摇光而立,幽幽的香气扑进鼻腔里,熏得沈摇光神思飘忽。
沈摇光的下巴被一只手托起,一擡眼,就撞进了那双潋滟的双目。
她蹙着眉尖,细细打量着沈摇光的瞳仁,不悦道:“沈姑娘可知身为患者,不配合大夫,还欺骗大夫,隐瞒病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沈摇光有错在先,面对花姑姑的质问,不敢辩驳,麻溜地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神医姐姐你别生气。”
花姑姑冷然道:“眼睛是你的,你误导我,一旦用错药,害的是你自己。”
“妖王那边我会去解释清楚,绝对不会连累姑姑。”
花姑姑叹口气:“沈姑娘如此处心积虑,怕不是只为和我开这样的一个玩笑罢。”
花姑姑心思玲珑,是个聪明人,装瞎这件事已经被捅破,沈摇光不说,她也能猜得出来,沈摇光只好承认:“我是为了欺骗妖王。”
“你骗他作何目的?”
“妖王恨我入骨,囚我在此,我这般也是为了能得他几分怜惜,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沈摇光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非见过沈摇光的另一面,难免不会被她糊弄过去。
“我给了你药,你为何不用?只要那妖王一死,天高任鸟飞,有谁能困住你。”
“姑姑有所不知,我用了,用的还是葫芦瓶里的丹丸,没想到那妖王竟是食毒物长大的,已经修炼出百毒不侵的体魄,那粒丹丸直接被他当补药吃了。”
谢司危并不是百毒不侵,他只修炼出毒刺了而已,沈摇光夸大其词,想通过花姑姑把谢司危百毒不侵的流言传出去,以后其他想刺杀谢司危的人,就会放弃下毒这一途径,无形中为谢司危减少一个麻烦。
花姑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语:“既如此,他怎么没有杀了你?”
“我得罪妖王,才做了他的阶下囚,换作旁人,早已死上一百遍,妖王不杀我,全因贪恋我的身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在别的地方吃到的苦头,旁人是看不到的。”
“……”
沈摇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
“坐下来,我最后再为你检查一遍眼睛。”
沈摇光乖乖在凳子上坐好。
花姑姑俯身,指尖撑开她的眼皮,两人挨得极近,长发从花姑姑肩头垂落,掠过沈摇光的面庞,微微冰凉。
“听闻此前沈姑娘畏光,一直在用遮光绫,以后可如寻常人一样,无需受此限制了。”
“还是神医姐姐医术高明。”沈摇光嘴甜,不吝夸赞。
“我有些事想不明白,还要请沈姑娘亲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