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烟一直拿捏着这种看似亲近,实则有边界的距离。用这样的方式与婆家亲戚相处,是苏云烟能想到最好的选择。
当然,苏云烟亦清楚,这样是没有人会同自己交心的。但各人有各人的算盘,纵然交心,绝对的利益面前还是,你也不过是个算盘珠子罢了。
遂苏云烟就算是知道四婶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苏云烟也得逼着她自己把话说出口,不能给她任何反客为主的机会。
于是推拉两番过后,四婶实在绕不过苏云烟,没有办法诱带苏云烟提起过继的事情,便只能自己开口去问:“听说,你和阿冀准备在下一辈的孩子里选一个?要过继到自己的膝下?”
“啊,这事我们也是才打算的,因为筹划还不周全,遂还没对外边说呢。诶?四婶是怎么知道的?”
四房的婶母开口的时候便算到苏云烟会问自己这么一句,便只好搪塞了句:“这不是你四叔到府上和你公爹下棋,路上听下人说闲话说的。”
“下人?公爹院里的下人?”
四房的婶母忙不叠的点头应答:“啊!是!”
而后,又端起茶盏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总不能说自己老早之前便在侯府收买了一批人吧?若叫苏云烟知道了,不悄没声的将自己院子闹个底朝天,都算是自己低估了梁夫人的眼光。
苏云烟就着她的话,给了她个台阶下,也不再回避四房婶母的目的问道:“婶母是想将那个没有名分的孩子过继过来?”
“那孩子不大,才一岁多一点,记不住什么事。定是比养着那半大的,要亲近许多。”
“三兄弟是要说亲了吗?”
“啊,城北卢家的女儿,样貌好学识好。”
苏云烟吹了吹茶中的热气,对四房婶母说道:“听说卢家人尽心高气傲,那卢家小姐,应当还不知道三兄弟和一侍婢有了孩子吧?若是知道,这门亲事怕是不成。”
“说的就是,本也不止老三有什么出息,只要娶个好人家的女儿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便好。”
“遂婶母这既是帮我解燃眉之急,也是在解决三兄弟的婚事啊。”
四房婶母陪着笑:“谁说不是啊!这不一举两得吗!只要是那孩子你们养得好,定不会有人敢想将那孩子带回四房,和你与阿冀亲生的有什么两样?”
“婶母这样说,是在替我们着想,侄媳不该犹豫,但这件事属实才议了一半,我还是得同阿冀商量一句才好。”
“是。”话说到这,四房的婶母才反应过来,看着苏云烟问道:“不过云烟,我也没有旁的意思,你是怎么知道咱们家老三……有个孩子?”
苏云烟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四房婶母盈盈一笑,只含糊其辞的说了句:“也是之前到四房院里,听下人嚼舌头说的。”
四房婶母的笑尬在了脸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看着苏云烟跟着傻呵呵的笑,心中却将苏云烟从头骂到了脚。
但长房终究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梁冀夫妇。
好在梁冀回侯府的时候,四房的婶母已经离开了。苏云烟送人走到门前去,望着那顶玄青色的小轿子远去。
回到房中,梁冀已经换好了常服,坐在一边擦拭自己的配枪了。
苏云烟如释重负的坐到他对面,梁冀看了眼满眼疲惫的苏云烟,便知道刚才又是一场暗战:“四婶来了?”
苏云烟白了梁冀一眼,闷头好一阵,挥手抹到一只软枕,回身边丢到梁冀的身上,梁冀眼疾手快一下便抓住了:“哎呦,气性这么大,看来是四房的给你气受了?!”
“哪里是四房,你们梁家尽都是人精,一个个的打从进了这府门便开始算计我。得亏咱们院子大,不然院里有多少个蚂蚁洞都得被人数得清清楚楚!”
说着苏云烟往后边垫子上依靠,又随手丢出去个巴掌大的布老虎,本来这布老虎是许姑坐着给自己玩的,不想竟成了撒气的好物件。
梁炽看她撅起了小嘴,只觉着其模样娇憨,一点也不生气,将长枪放到了一边,起身将刚被扔掉的布老虎捡回来放到案桌上:“我都听说了,四房想趁着我们要过继子嗣的机会,给他们家老三收拾烂摊子。龙生龙凤生凤,他们家老三有多混账,旁人不知道我可很清楚。他的儿子……”
“若是和他爹一样的脾性,怕是不好教养!”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按照他们家老三的性子,若他的儿子在咱们手里出息了,定会找上门来要的。”梁冀轻笑着摇摇头:“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