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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掠地(半垒打) 湿濡,触电,温暖……

火无法在他眼里反射光晕,那双眼融入无边月夜,比海棠枝丫更为残败。

她喉头一哽,止不住的酸涩涌入鼻尖。谢沈舟的眼睛,瞧不见了。连月高强度征战,血翳症压制不住,清楚他病情的凌虚,又因着自己而被调离。

见她迟迟不过来,谢沈舟歪了歪头,思忖须臾,掏出条丝带:“很可怖罢?如若阿月不喜欢,我准备了束带。”

“不是。”容栀摇了摇头,想挤出个笑,却又意识到谢沈舟瞧不见。

他敏锐地觉察出,容栀情绪不对,便笑着安慰起来:“其实在颍川那会就瞎了。不要多想,阿月,凌虚医术不精,治不好的。”

容栀快步上前,扯过他手里丝带,胡乱扔在案几上,有些不满道:“净胡说。你没有瞎,只是暂时瞧不见罢了。”

离近了些,容栀能够清晰瞧见,他平素那双最为深邃清幽的桃花眼,遮蔽了层厚厚的血雾。

谢沈舟不喜别人近身,从来是自己束发戴冠。可眼睛骤然失明,他似乎还不太习惯,有发丝未被梳上去,而是从额角垂下。

容栀伸手想帮他理一理,却发觉自己够不到,她撇了撇嘴道:“低头。”

谢沈舟依言照做。如同肌肉记忆般,他弯腰的角度恰好,容栀轻而易举便整理了上去。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温润散漫的郎君,如今却连最简单的衣食住行,都得依赖别人。

她擡手抚过他的眉眼,嗓音虽冷,却坚定道:“我会治好你的。黎姑姑说了,血翳香粉的研制者,青囊圣手就住在陇西天岳山上。待我找到他,自然向他求解药。”

谢沈舟捉过她的手,吻了吻,笑道:“阿月救了我好多次。不过这次不要再为我犯险,我会差人去找。”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只是个传说,青囊圣手大抵早不存于世上,怎会有人活几百年呢?更何况天岳山地势险峻,大抵是有去无回。

然而谁都没有说破,容栀也笑了,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好。”

之前种种矛盾,似乎心照不宣般,都被两人抛之脑后,谢沈舟说战事,也不过是挑着好的谈,那些危险与生死攸关,他只字不提。

环视一圈,依旧空无一人,容栀笑问道:“今日是殿下的冠礼,殿下不请德高望重的长辈加冠,却遣散所有仆从,独独在此等我?”

谢沈舟擦拭着竹笛,动作有些生疏。闻言他停了动作,颇有些傲娇地轻哼道:“我这一生只有一次冠礼。若跟那些无关紧要之人共度,跟平素有和区别?”

容栀摇了摇头,却也未曾反驳什么。他离经叛道的事也够多,多这一件,确实不算什么。

她瞥了眼那头冠,哭笑不得道:“所以,殿下自己给自己加冠?”

谢沈舟弯了眼眸,取下头冠就塞到容栀手中,理直气壮道:“阿月给我戴。”

容栀接过那顶靛青色的头冠,触感温热,似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深吸一口气,竟没由来的紧张。

冠冕上的玉珠滑腻,教容栀回神几分。两人是坐在竹凳上的,她只消微微起身,便能够得着谢沈舟的发顶。

她的视线却始终未曾从他的脸上移开。从前他能目视时,她鲜少赤裸地盯着他看瞧。

如今倒是能光明正大的打量却不被发现。谢沈舟嘴唇轻抿,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皮肤白皙,与发冠上的玉珠极为相衬。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为他增添了随性与不羁。

此般温润的郎君,踽踽独行二十载,从那个跌落雪地的瘦削少年,成长为今日,统领大半州郡的皇长孙殿下。

明明失明,谢沈舟却似有所感,伸手轻弹了弹她的脑门,打趣道:“看傻了?这么喜欢看我,不若嫁与我做皇妃?”

气氛松快起来,容栀也回敬道:“殿下难道不知,以色侍人,色衰爱弛的道理?”

谢沈舟故作认真地思忖一阵,道:“嗯,待阿月厌弃我,我便去找青囊圣手换一副模样,再制造巧遇,黏在阿月左右。”

容栀哑然失笑,牵过谢沈舟的手,“好啊,既然殿下如此有诚意,阿月便也回赠殿下一份礼。”

说罢,她松开手。一块带着凉意的兵符,安静地躺在谢沈舟手心。

谢沈舟握拳,须臾便分辨出是何物。他神色微凝,半晌才开口,嗓音低哑:“玄甲军的兵符。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

容栀反问他:“你呢?你不想要?”

谢沈舟紧了紧手心,诚实道:“想。”

容栀笑了:“如此,便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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