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坐在上首,先顾不上儿子媳妇一人一边对坐,乌鸡眼似的脸色,只顾唉声叹气抱怨灯太多。
“点那么些做甚,晃得人眼晕,灭了吧灭了吧,留一两支够使得了。”
阮桑坐右首,对面付轶脸色阴沈,死死盯着她,她看也不看,转头阻止仆妇,“不准灭,全给我留着。”
“你……”付母心头恼火,瞧了眼儿子,干笑一声,开导起媳妇来。
“阿母知你心里不痛快,男人嘛,谁没个三妻四妾的,阿轶都这个年纪了,你大度些,让人进了门,他的心也就回来了,不比如今日日见不着人得强?”
公婆蒙在鼓里,还当付轶迷上外头的女人,才成日不归家,哪里知道他这些日子的狼狈。
阮桑好笑,“阿母这么大度,怎地上回公爹想讨一房小,您又不肯呢?”
二老皆是老脸一红,付母扭捏半晌,搡了一把老伴儿,“他又没官身,多个人就多一份嚼用,他不挣钱花花的,讨什么小老婆。”
付母如今每顿饭少说要吃一只鸡,其馀山珍海味也不可缺,还跟着儿媳学,吃起燕窝虫草之类的补品。
早年穷怕了的人,一旦富起来,总是先紧着口腹之欲来满足,付母的节俭大多在别人身上,对待自己,从来都很大方。
付轶充耳不闻,阴沈的目光始终盯在妻子白皙的脸上,冷不丁开口。
“夫人,你把咱们家的钱,都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