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你这是故意偏袒!”◎
“钱?什么钱?”
付母最着紧的就是钱, 一听就急了。
“咱家所有的钱。”付轶一字一句说着,视线移到母亲脸上,“店铺丶庄子, 连咱府里的帐上,都空了, 钱全没了。”
“全丶全没了?”付母三魂丢了七魄, 喃喃重覆一句, 猛地指向阮桑,“你丶桑姐儿,是不是你拿了?”
“是, 是我拿的。”阮桑平静说道:“铺子变现丶田产房契卖或抵押,拢共收回来……”
她想了想,笑吟吟看着婆母,“三万四千多两,全在我手里。”
付母眼中精光一闪, 媳妇管家,从不叫她晓得家里有多少钱, 每月除了吃用, 还额外给她三十两,说这叫月例钱,大户人家的夫人都有。
老太太估摸着, 这个家少说也有……千两白银, 啧,老有钱了。
一时, 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万家财, 砸得找不着北。
“你别犯傻啊阿母跟你说, 快拿出来, 阿母不跟你计较……”
付母磨着后槽牙,深刻感受到肉疼的滋味,盯着媳妇,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了。
付轶昨晚悄悄摸回家,把能想到的地方都翻遍了,始终没找到阮桑藏起的钱和账本,他深知老娘爱财如命,只得推她出来施加压力。
老娘没让他失望。
眼见阮桑稳坐如山,眼皮子都没擡一下,婆母的尊严受到挑衅,付母起身,刚说了句好话,“桑姐儿,咱们万事好商量……”
嘴上这么说,只要一想到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付母哪能淡定得下来,脸色突变,恶狠狠掳袖子,上来想要撕扯媳妇。
“你把钱还回来,不然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阮桑今日特意带了四个健壮仆妇,见状急忙阻拦。
付母在村里就出了名的泼辣,即刻喊叫着骂起脏话,粗鄙下流的言语,流水价从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向外吐,犹如毒液。
一边叫骂,还撺掇老伴助威,付老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辈子以老妻为主心骨,打架动手他不行,骂人这种事倒是不输女人。
四个仆妇站成人墙,挡下一片唾沫星子,阮桑坐在后面,低垂眼帘拨弄茶盏盖子。
见她一幅铁了心跟自己对抗到底的样子,付轶冷声吩咐,“铭哥儿呢?还有圆姐儿,把他两个抱出来。”
孩子在手,不怕她不就范。
付母的叫骂停歇一瞬,继而拍着大腿嚎啕起来。
“嗐呀,杀千刀的贼婆娘,昨儿她就把俩孩子送娘家去了,说什么曾祖母病重,回去探望。我早就知道,这贱蹄子没安好心,打从嫁给你那天,她就瞧不起咱家丶瞧不起你……”
这时付轶的二弟和小妹听见动静,也跑进来,跟着两老,一同对大嫂指责斥骂。
阮桑冷冷坐在椅上,瞧着这一家子丑陋嘴脸,以及对面神色阴狠的丈夫,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
她对付轶说:“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全给你也行,我只要带走两个孩子。”
“给她,孩子给她。”付母听见转机大喜,拉住儿子,“只要她把钱还回来,你还怕找不着女人给你生。”
付轶满心烦躁,甩开成事不足的老娘,指着阮桑,语调阴厉,“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跟你和离,孩子,你休想带走!”
付母楞了一下,豁然醒悟过来,“对,你拿什么跟咱们谈条件,钱是我付家的钱,孩子是我付家的姓,你是我付家的媳妇,这要在乡下,族老非拿你浸猪笼不可,现如今在城里,那上头可还有王法呢。”
她唾沫横飞,指挥小儿子现在就去套车,“咱这就回老家,开祠堂,整不死这贱妇。我儿子可是官身,死了老婆还愁娶不着新的!?”
阮桑好似一尊风雨中屹立不倒的顽石,指节轻敲几案,目光灼灼逼人,看着付轶。
一家子大呼小叫丶虚张声势的做派,这几年她领教过不少,从前,丈夫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两人同进退丶共荣辱,相互扶持,彼此信任。
而今形同陌路,也是他率先发难,她知道,只要付轶发话,这些人就会把她当乡下妇人那样对待,让她没尊严丶耻辱地死去。
阮桑不禁质问,这些年,她是瞎了眼吗?竟认为面前的男人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付轶。”她慢慢叫出他的名字,“都到这会儿,就别撑了吧。你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充什么官身?三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