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子,您终于来了!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吗?”钱柏炀的鹿皮靴刚跨过醉仙楼的门槛,赵宸便急忙起身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
“赵大人说笑了。”钱柏炀微微一笑,后颈上还沾着几瓣合欢花瓣,那是梦悠悠的软轿经过时飘落的。他强装镇定地坐下,随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路上遇到个疯妇拦轿,非说在下挡了她徒儿的道,真是晦气。”
赵宸的目光扫过钱柏炀腰间歪斜的鎏金令牌,上面的江南制造局印鉴似乎还沾着淡淡的胭脂。他微微一笑,抬手斟茶,滚烫的水故意溅在平摊在桌上的贡布边缘:“这匹流光锦浸过南海鲛油,最是防水……”
“赵老板。”钱柏炀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用手中的茶杯压住布料,“我爹常说,贡布如贡女——”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云锦的纹路,“要的就是个鲜亮劲儿。我可听说司马家的布也是上上品。”
赵宸微微一笑,从身后掏出一个红木盒子,轻轻一打开,里面竟是一对精美的双生佩:“钱公子果然眼光独到,这对双生佩如何?”
“还是赵老板爽快!”钱柏炀捻起一块杏仁酥,缓缓说道,“只是这贡布的名额只有一个,若我直接给了赵家,别的布庄难免有所怨言。”
赵宸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钱公子大可放心,过几日临安商会就会举行贡布的选拔会议,到时还望钱公子多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钱柏炀咽下糕点,喉结微微滚动,“听说……临安最好的‘锦’不在库房,而在风雪阁姬月姑娘的舞衣上。”
赵宸的手一抖,茶勺在碗沿刮出刺耳的声响:“今晚,钱公子便可到风雪阁验货。”他从身后再取出一方木匣,轻轻放在桌上,“这是姬月姑娘上月舞坏的披帛,用的正是今年我们赵家的布料。”
......
“娘!你终于回来了。萧儿想死你了。”韦晓宝一行人刚走到秦月楼门口,便见到梦玉箫和几个侍女早已候在门口。
梦玉箫见梦悠悠的轿子停下,便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
“萧儿乖,这段时间可辛苦你了。”梦悠悠揉了揉梦玉箫的脑袋,语气中满是宠溺。
另一边,李长顺的草帽檐突然压低,缺了半边的左耳在阳光下泛着光:“韦公子就住这腌臜地儿?“他露趾的草鞋碾过青石板缝,留下一行泥印。
韦晓宝尴尬地笑了笑:“临时……咳咳,临时落脚。”
“秦月楼?”李麦穗抬头看着牌匾,轻声念了出来,“爹爹,秦月楼是酒楼吗?爹爹!这里卖不卖桂花糖蒸栗粉糕?”
“诶诶!麦穗儿,俺们还有事呢!赶紧跟韦公子告别。”李长顺急忙拉住李麦穗,生怕她迈出一步。一个女孩子家,怎能随便进入青楼?若是被人看到,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韦晓宝也明白李长顺的顾虑,连忙说道:“今日临安城封城,李大哥,还是让我给你们安排住处吧。”
“不用了,韦公子,俺们在临安城也有亲戚,实在不行到她那儿待一晚也没事儿。”李长顺急忙推辞道。
韦晓宝点了点头:“还是要多谢李大哥和麦穗妹妹的帮助,若你们有事求助,可以来秦月楼找我,帮得上的忙我一定帮!”
“那就先谢谢韦公子了,俺们就先告辞了。”李长顺拉着李麦穗转身离开。
“那韦哥哥,我们就先走啦!再见!”李麦穗一边挥手,一边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
韦晓宝看着李长顺和李麦穗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微微一空,仿佛有种预感。
就在这时,一阵沉木香飘来,梦悠悠染着丹蔻的指尖抚上韦晓宝后颈,她的声音在韦晓宝耳边响起:“小宝儿,这么念念不舍啊?原来你喜欢小孩子啊!”她调戏的语气让韦晓宝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他喜欢的可多了!还有什么仙子、小姐,就是看不起我们这种妖女!”梦玉箫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师傅啊!这是诽谤!我要告她诽谤!”韦晓宝急忙辩解。
“你问小孙姐姐,昨晚那个缥缈宗的仙女还来找过你呢!”梦玉箫抓住梦悠悠的手臂,语气更甚,“娘亲,我们别管他!他就是个叛徒。”
“缥缈宗?”梦悠悠的神情变得古怪,她看了韦晓宝一眼,随即对四个侍女吩咐道:“把他带去院子的地牢里。”
韦晓宝浑身一抖,惊慌失措地喊道:“师傅饶命啊!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缥缈宗的仙女……”
他话还没说完,四个侍女已经从梦悠悠的轿子里抬出一个布袋子。袋子一动一动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