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承紧绷着的脸,渐渐冷下来:“你说什么?”
下腹的痛感让我有一种下坠感,我暗暗用手捂着肚子,默默淌泪:“难道不是吗?
你明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我,却助纣为虐。
陆景承,这就是你说的半年之约?
不管我的死活?”
陆景承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忽然感到下身一阵汹涌。
不知怎的流血了。
我心里暗道不好,急忙唤了一声春枝,春枝一进来便知道不好,神色慌张:“大夫人身体不适,奴婢需要收拾一番,二爷回避一下?”
虽然屋子里点着熏香,但是终究掩盖不住隐隐的血腥味。
陆景承皱着眉头看我终是发现了不对劲,不等春枝拦住他,他一下子掀开了被褥,看到殷红一片。
他不可置信:“怎么回事?”
春枝吓得六神无主,一下子哭着跪了下来。
陆景承看着我泛白的嘴唇,轻轻地问:“宁姝,这是什么?”
我缓缓抬头看他:“是什么不重要……”
“宁姝。
我再问一次,这是什么!”
我咬着嘴唇,始终没有说话。
陆景承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将春枝揪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说!”
夹杂着他的愤怒和懊丧。
春枝看着面目可怖的他,又看了看一脸苍白的我,连话都说不清楚:“小……小姐……她……
二爷恕罪……
奴婢不敢说……”
陆景承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来人!把这贱婢拉出去!”
我看着进来的两个人:“退下。”
那两个人看了看陆景承。
陆景承想了想,挥了挥手屏退。
“陆景承,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我小产了。
每一次我都有喝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意外。
对不起。”
听到我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出这句话,陆景承整个人有瞬间的愣怔。
我勾了勾嘴角:“你放心,这件事除了我和春枝没有人知道。
我会处理好的,不给你添任何麻烦。
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陆大人,我还是那个忠勇侯府的寡妇。”
陆景承紧抿着唇,踱步靠近我:“什么时候的事?”
“花朝节宴会那几日,我很疲乏,而且月信推迟了好些日子,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有了。”
他的眼中是充满自责:“所以宴会那日,你是因为害喜才身体不适?
所以你高热的时候执意要请秦娘子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反倒要刻意瞒着我?”
“你给过我机会吗?你对我只有怀疑与践踏。”我有些激动,满含着眼泪,“在祠堂的时候,我想见你。可是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欲握上我的手:“宁姝……”
我避开他:“更何况,如果我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会觉得是我在药里动了手脚,故意用怀孕来要挟你?”
他的脸变得毫无血色,眼睛亦泛着红。
心更悲痛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不过这样一来也好,没有人知道。
免了你的后顾之忧,我们之间更少了羁绊。”
空气里是长时间的沉默。
忽然之间,陆景承一言不发将我拥在怀里:“痛吗?”
我瞬间泪雨如下,但是没有说话。
陆景承沙哑着嗓子:“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送去祠堂。
更不该让人趁人之危。
这孩子本该……”
说到这里,他竟有些语塞。
我双手覆上他的背,饮泣出声:“可是我很难过。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抱得更紧了,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只觉得心里突突的跳。
良久,我轻轻说道:“陆景承,你已经有阿烈图了,而且你和温樱情投意合。
这个孩子只是意外。”
……
陆景承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捧着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