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后和皇上两座大山,我谨小慎微:“妾身身份低微,有朝一日能侍奉太后娘娘自是感恩戴德。
只是……”
太后的声音陡然提高:“只是什么?莫非你还嫌弃哀家这座小庙容不下你?”
我诚惶诚恐,咳嗽数声:“太后娘娘折煞妾身了。
是妾身风寒一直未痊愈,为避免传染给太后娘娘,妾身想等恢复后再侍奉左右。”
见太后面色冷鸷,皇上微微一笑:“难怪朕瞧着这宁氏面色不好,竟然是风寒未愈。
母后金贵之躯,不容任何闪失。
若是凤体欠安,儿臣着实不忍。
既是如此,也不急在这一时,就等宁氏痊愈了再入宫侍奉左右便是。”
见皇上都发话了,太后便不好再说什么,吩咐说:“既是如此,你便先回。
待十日后递牌子进宫。”
从寿康宫出来,我后背已经再次湿透。
再次走在甬道,天色渐黑。
一阵脚步声渐渐朝我靠拢。
“宁姝!”
是刘慎之。
我微微顿足,随即继续缓慢朝宫门走:“这么巧?”
刘慎之扶着我:“不是巧合,我等你很久了。”
我虚弱一笑:“刘大人专门等我,可是有事?”
“宁姝,盛太师已经对你下手。”刘慎之脸上阴云密布,“他甚至能找人捅到太后那里。”
我感觉嘴巴一阵苦涩:“我知道。
盛太师只手遮天,果然名不虚传。”
“宁姝,收手吧。你不是盛太师的对手。”
闻言,我停下来,抬头看着刘慎之,眼中是仇恨与不甘:“我不信太后和皇上会任由旁人只手遮天。”
刘慎之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太后为什么把你留在寿康宫吗?
一则是掣肘陆景承。
二则是给盛太师一个交代。
让盛太师知道太后还是很重视这个三朝元老的。
而你在其中,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棋子都算不上。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只觉万分凄凉。
我花了十年时间好不容易活到今天,竟然都不足以当颗棋子。
何其艰难。
何其悲哀。
刘慎之提醒道:“无论是太后还是盛太师,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蝼蚁。
对你的家人来说,看到你活着或许是最大的慰藉。
收手吧。”
我奋力地挣脱他的手,自己整个人趔趄摔倒在地上,额头碰到青砖上磕地生疼:“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受。
让我屈辱地活着,更是生不如死。”
刘慎之看着我,满眼疼惜:“宁姝,我……”
“宁姝!”
陆景承的声音兀地传来,紧接着是他奔跑i的脚步声。
他一下子跑到我面前,俯身将我扶起:“好端端的怎么摔倒在地上了?”
眼睛的余光却是瞥着刘慎之,问我:“可是有人欺负大嫂了?”
我整个人歪靠在他臂弯上,只觉下身似有东西流出来:“没事。
送我回去。
我好累。”
陆景承痛惜地看着我,不假思索地横腰抱起我。
“不,会被人看见……”
陆景承走得坚定:“周边都是我的人,你放心。
若是有人拿这事来做文章,我自有说辞。
倒是你,太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在他怀里,我感到一些温暖和安心:“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在,我没事。
只是太后娘娘让我十日后进宫侍奉左右。”
陆景承应了一声:“我知道。”
我惊诧,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寿康宫发生的事都传入陆景承的耳朵里了。
他的耳目竟有这么多?
陆景承好生将我抱上马车,吩咐前往别苑。
他一直将我抱在怀里,不肯松开丝毫:“今天在寿康宫的事,我听说了。
你处理的很好。”
我没想到能从他口中听到赞美之词,暗暗抓着他的手臂:“可是我怕……
十日后便要进宫……”
陆景承看了看被我用力抓的地方,并无异常,而是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你安分守己,不会有事的。”
我忧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