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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轻乐拿出手机,看了眼导师发来的消息,对正开车的晏南道:“麻烦送我去实验室。”
这个世界的卫轻乐是一位凡事以研究为先的科研工作者,前世由于英年早逝,没能完成科研梦想。卫轻乐的任务,是在这一次重置以后,为她把这个遗憾圆上。
晏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卫轻乐,然后打转方向盘停在路边,熄灭了车,降下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
“轻乐。”夜色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更低沈,“我们结婚三年了。你妈今晚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来到原身身躯里的卫轻乐也继承了原身秉性。
她一皱眉,音色动听的声音竟听起来有点冷酷:“我拒绝我妈的时候,你应该听到了。”风刮来烟味,勾的卫轻乐泛了烟瘾,又被她的理智毫不留情镇压,“而且我们的协议里面,好像没有包含生孩子这一项。”
原身与晏南是协议婚姻。
这夫妻二人,一个沈迷科研无心其他,一个多年浪荡不肯安定,在被家里催到没有办法以后,两人通过朋友介绍相亲认识,一拍即合地找到了一个应付家里催婚的工具人。
三年形同虚设的婚姻,两人甚至没有在一个空间里相处超过半天,从婚礼结束当晚就各自住回各自的房子。
只在有需要的时候——譬如家长召唤,逢年过节,才会拉出工具人和自己回家一起应付一圈。
“是。”晏南嗓音发干,擡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但是我忽然觉得,小孩子还挺可爱的。你不觉得吗?你就从来没想过,有个自己的孩子吗?”
卫轻乐樱红色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没有。”
原身上辈子会英年早逝,就是因为怀孕。
她后来确实被家里催的没办法,于是跟工具人丈夫晏南在一起了,成功有了一个孩子。可惜产检发现孩子基因有问题,不得不做手术流产,而原身的心脏有些小问题,最后意外死在了流产手术台上。
如今,孩子既不在卫轻乐的任务清单里,也不是原身想要的。
晏南注视着自己协议妻子姣好年轻的面庞,心里的涩意伴随着一股微弱的无力感,阵阵上涌。
“好。”他勉强一笑,薄唇再勾不出冷酷的模样,显得有些苦涩:“那如果哪天你改变想法了,可以跟我说。”
车重新发动,将卫轻乐送到研究所。
卫轻乐下车直奔实验室。
她和导师现在研究的方向是基因编辑,未来打算应用的领域是胎儿医学中的基因矫正。可惜原身去世前,这项研究已经被证明失败,她不仅没能矫正腹中胎儿的基因,也没能挽救自己的生命。
当务之急,是及时说服导师止损,寻找新的研究方向和途径。
卫轻乐直奔自己办公室,经过一整夜,终于准备了一份完备的资料。
次日早上九点,钟朝教授准时抵达,一推开实验室的门就看见自己的得意门生,顿时笑得十分和煦慈祥:“你说你,大周末的怎么不回家睡个懒觉,在这里做什么?”
“钟老你不也是,大周末跑来实验室,回头师母又要唠叨你不着家了。”
同是科研狂的两人寒暄几句后,卫轻乐拿出资料:“钟老师,正好我要去找你说点事,我准备了点东西想给你看。”
卫轻乐把人请到自己办公室里,摆好资料,简要地说了自己的推断,并且将当前研究中能证明自己观点的数据一条条指出,甚至还用电脑做了个数据模型。
钟老看完,脸色一点点沈了下去:“你这些数据,都是建立在那百分之二的可能上推断的。”
“老师,那2%的可能,如我前面所说,也是不准确的。羊水穿刺本来就自带1%-5%的流产概率,而我们的早期干预技术并不成熟,理论上2%的失败概率,在实际操作中会被无限放大。”而这也是他们的研究目前最难攻克的一座大山。
“所以我们才要继续研究,却攻克这个问题。”
卫轻乐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恩师:“可这样一来,又回到了起点。老师,这是个死胡同,没有出路。”
钟朝低头看着卫轻乐整理的资料,露出满头白发。
他如今已有六十多岁,从三十岁以后,就投身进入了这个课题,一研究就是三十年,整整半辈子。
“轻乐啊,”钟朝轻轻说,“我们做科研的人,就是要有这种迎难而上的精神。现在看起来好像遇见瓶颈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