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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

消耗

【他的话像是一段纠缠在一起的链条,并没有毛病,可是全弄乱了。——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

“什么叫你不去了?”时与的目光带着疑问,擡起伞沿的那一刻,伞上积攒的雨水滑落到了他的脸上。

“我没申到奖学金,我爸妈也没钱给我支付那么多学费。”夏酌说,“所以我决定不去了。”

“你最近怎么三句话不离一个‘钱’字呢?”时与有些不悦,但还是把语气温和了下来,“宝贝儿,我都已经accept了mit的offer,不能不去啊。咱俩虽然暂时不在一所大学,但好歹离的很近,就隔着一条河。你大一努力一年,明年可以申transfer啊,总之先去了再说呗。”

“我还没accept,我也不会accept。”夏酌不敢再看时与,只得看向远处的蒙蒙雾气。

“为什么?”时与停下了脚步,“别跟我说是因为钱。钱我可以再找何艺姿借,她不借我我就找唐糖借,我也可以去说服你爸妈找他们同事借,或者干脆去找你后爸胡征啊!再不然我去找吴叔叔。总之学费你不用担心,你只要跟我一起去就行。咱俩不是说好的吗?比翼飞,共枕眠。”

“你可以觉得我庸俗,但是钱永远都是躲不开的现实问题。”

“我没有说你‘庸俗’,我说的是,钱不用你担心,我来搞定。”

“那好,抛开钱的问题,你觉得我为什么放着清华北大不上,却要去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外大学?我父母都在国内,以后我是要回国发展的,我在国内又不是考不上好大学,去国外上不了名校的话,去干嘛呢?就算我有全奖,也没必要去。”

“夏酌……”时与皱着眉头,又重覆了一遍,“咱俩不是说好的吗?说好一起去留学的。”

“一起去的前提是,咱俩进的都是名校。”夏酌表情僵硬,眼神冰冷,说出去的话显然没有转圜的馀地。

“可我以为,一起去的前提是……”时与牵住了夏酌的左手,“我是你的时与。”

夏酌的手就算是块冰雕,在时与的手里也难免融化,并且顺着左臂,一直融化到了心脏。

他回避着时与炙热的眼神,又听时与说:“别和我吵架好吗?否则我容易一个嘴巴亲过去。”

夏酌心中一颤,瞬间从时与温暖的掌中抽回了自己冰凉的手,同时往后退了半步。

“宝贝儿。”时与没有勉强,而是站在原地,隔着一帘雨水,平和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明白这对你很不公平。我回来以后抢了你的年级第一,由于跟你同届申请,而且由于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还误打误撞地抢了你的所有offer。可是时间不等人,我必须早点儿去读医学院,我也还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跟我一起去。两个学校都在大波士顿地区,我们已经很幸运了,对不对?”

与哥,遇见你,我已经很幸运了。

可是夏酌什么都说不出口。时与似乎总有办法击溃他的堡垒,任凭他如何步步为营,如何深谋远虑,只要看一眼时与,他就什么也说不出口。

时与向前跨出一步,伞沿抵上夏酌的伞沿,轻轻推了推,就好像牵着夏酌的手摇了摇。

“宝贝儿,除非咱俩之间出现问题,否则其他问题,都不应该是问题啊。你想,咱俩都这么厉害,我坚信,再过些年,钱不会是问题,前途也不会是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时与继续劝说道,“你不陪我去的话,咱俩那么多肉麻的山盟海誓算什么呢?”

“算成语。”

“……”

夏酌着实没有想到,如此极尽冷酷的一句答覆,换来的竟是时与扔了伞的一个大大的拥抱。

“夏酌大宝贝儿。”雨中,时与拥着他丶吻着他,呢喃着,“你越来越冷酷,我却越来越爱你。如果爱情是场病,哥已经病入膏肓,不想痊愈了。”

夏酌被时与吻的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自己刚才要跟他说些什么。

回程的车上,夏酌终于想起来了。

他想跟时与说的是,如果我跟你一起去,重担就只会压在你一个人身上,直到把你压垮,把我们的感情也压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让你为我努力十几年然后再亲眼看见我死在你面前,不如早点扼杀这种相互折磨丶相互蹉跎的“病入膏肓”。

我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是台不死不活的烧钱机器,你的家产已经被我烧尽了,你的荷尔蒙早晚也会被我烧尽,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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