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瑟
【世间有两种罪恶,你笑是一种,你不笑是另外一种。——宋小君】
冬季的阳光迟来了一些,外面下着雪。
夏酌是被吻醒的。深长的眷恋,柔软而缠绵。
指缝穿过发梢,掀起一阵清新的草木香,好像屋里是一室春天。
“几点了?”夏酌寻着味道睁开眼睛,连睫毛都还是慵懒的。
“九点半。”时与亲了亲夏酌的眼角,问,“要起来吗?”
“你几点起的?”夏酌闭上眼睛,不答反问。
“七点。冲了个澡,修了修照片,看了会儿资料,还挑了你书架上的几本儿书准备借看。”
“牲口。”夏酌放下勾在时与脖子上的双手,俨然想再睡一会儿。
“叫兽。”时与笑看着面前这张似乎无忧无虑的睡颜,不禁又亲了上去。
“嘶……”
“很疼?”时与手上停了动作。
“嗯。”夏酌往后一躲,被子里便露出一段白皙到晶莹的锁骨。
“别动,翻过来我看看。”时与的手覆上那段锁骨,试图帮夏酌“咸鱼翻身”。
“看个屁。”夏酌拗着力,保持仰躺。
时与“噗”地笑了出来:“没错,就是看个屁啊。”
“大白天的,你什么癖好?我上次可没看你的。”夏酌揽过被子,启动防御机制,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不悦的眼睛。
“上次你把我弄疼了就没再往里弄,这次不一样。”时与揉了揉夏酌睡乱的微长的头发,“乖,翻过来我看看。哥是医生。”
“你丫特么是心脏外科的医生。”夏酌又往旁边躲,继而再次疼的“嘶”了一下。
“我首先是外科医生,其次才是心脏外科医生。”时与“啵儿”了夏酌尚露在被子外的脑门一口,“就像你首先是心理学家,其次才是犯罪心理学家。”
“不行。”
“乖。”
“你怎么老是这么犟?”夏酌仍然不肯。
“那你怎么老是伤我的心?”时与忽然盘腿坐直了,脑袋却委屈地垂着,一副犯错待罚的欠揍样子。
“我……”夏酌最看不得时与这个样子,就像以前高中的时候,他故意气时与,故意跟时与反着来,时与就会委委屈屈地求他别吵架。每到那个时候,夏酌就特别想抽自己一顿。现在也一样,大概是条件反射。
“宝贝儿,你一疼我就伤心,而且是我把你弄这么疼的,我能不伤心吗?不仅伤心,还自责。”时与见这招儿效果不错,当即决定一门心思走这条路线了。
“你不是没情绪吗?懂什么叫伤心丶自责?”夏酌怒瞪时与一眼,咸鱼的身子却主动翻了过来。
时与掀开被子,夏酌正自忖不该拿时与失而覆得的情绪开玩笑,就听“靠”的一声,时与的神色立刻严肃了下来。
“你流血了。”外科医生正式通知脸朝下躺平的患者。
“那你不该晕过去吗?”脸朝下的人闷声提醒着曾经患有晕血症的人。
“特么弄了一床一被子!竟然一直没看见!尼玛……还得洗!!”医生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这就是你的‘伤心自责’?”患者很无奈,“你还有人性吗?”
“靠。”时与赶紧拿被子盖上血肉模糊的作案部位,从盘坐换成了虔诚的跪姿,问夏酌道,“家里有药箱吗?急救的那种。”
“我还以为你要问搓衣板在哪儿跪。”
“我得给你消毒上药。”
“别给我缝针就行。”
“药箱呢?”
患者有气无力地擡手指向衣柜。“保险箱旁边儿。”
“我还以为你要说保险箱‘里面’。”时与捧着药箱回来,边找消炎药和棉签边乐。
“里面是枪。谁没事儿把药锁保险箱里?又不是生化武器。”
“看这个战后遗迹,啧啧……哈哈哈哈……”时与正给夏酌上药,忽然爆笑起来,连手都抖了。
“笑个屁啊!”夏酌扶额,“心外副主任,你丫手能稳点儿吗?”
“我在笑……笑自己特么才是个生化武器!”时与稳住了手,笑意却未减,“宝贝儿,你这块儿‘兵家必争之地’的战后重建,咳咳,得需要点儿时间了。要不我给你缝几针,再往上面贴个‘out of service’吧?”
“唉,与哥……”夏酌伸手抄过一个蓬松的枕头,把脑袋埋进了枕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