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世上莫名其妙走霉运的人多的是,都是一边为命运生气,一边化悲痛为力量地活着。——东野圭吾《变身》】
看着小朋友明亮的眼睛,夏酌忽然觉得,即使徐医生真的以手术为由勒索了这孩子的父亲,甚至还和这场勒索背后的炸氮威胁有关,只要手术成功,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似乎从来都不重要。
徐医生询问着萧遥的身体状况,夏酌便陪时与去食堂吃午饭。
“与哥,找机会帮我问一下徐萌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夏酌边走边说。
“他父亲不用问。全医院都知道徐萌的父亲徐济仁以前是‘神外一把刀’,现在基本不亲自主刀手术,主要做行政工作,还带带学生,讲讲课,也算是徐萌的半个领导。他母亲是做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回头帮你打听一下。”时与越讲越觉得不对,莫名其妙的醋意油然而生,“你打听徐萌干嘛?他虽然是神外的新星,但是亮度远比不上我这颗心外的新星好吗?”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聪明人么?”夏酌笑道,“尤其是天才丶学霸丶医学奇迹的缔造者。”
“那你干嘛不直接问他?”时与瞪了夏酌一眼,“问问他取向向哪儿,问问他父母接不接受……”
“取向向哪儿?还‘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呢!亏你想得出来!满大街谁的醋都吃,你也不怕撑着?”两人走到安静处,夏酌看四下无人,低声说,“我怀疑他跟昨天的医闹有关系,但是见到他本人之后我又对自己的怀疑有所怀疑。”
“他跟医闹能有什么关系?他不是还差点儿成了医闹的受害者吗?万一手术不成功,万一那男的背了真炸氮,你和他估计早都……唉。”时与摆了摆手,“算了,没有万一也没有如果。”
夏酌说:“我只是在思考,如果不是他,会不会是他周围的人在利用他,甚至可以一石二鸟,既利用,又能推进他在职业生涯上的造诣。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大费周章地为他创造操刀这种手术的机会,能冒险冒到这种地步的,大概只会是他的至亲。”
夏酌正分析着就听兜里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是霍秋然。
“喂,霍队,我正想问你医闹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顺便跟你确认一下,萧遥的父亲下午能来医院对吧?”
“嗯,快到二十四小时了,一会儿就放人。”霍秋然说,“案情进展不顺利。跟他微信联系的那个‘病友’是盗了一个死人的账号用的。账号确实是病友群里的人,但是半年前人就死了,脑癌,自然死亡,技术部门查了一天也查不出来盗窃账号儿的人到底是谁,总变ip地址,用的全是公共wifi,还各种翻墙什么的,真追踪下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可见反侦察能力一流。”
“钱呢?”夏酌问的简短,并不想让时与听到太多。
“你说交易的钱?查不到的。萧军说全是现金交易。那病友两次给他的钱都是不连号儿的现金,萧军给医生的钱也是现金。”
夏酌边听霍秋然说话边跟时与走进了一个会议室。时与知道自己这个局外人不方便听太多案情的细节,于是替夏酌关上了会议室的门,自己在楼道里玩手机等他。
夏酌说:“其实那病友对我来说只是细枝末节,关键是钱给了谁,这样才能在大方向上查下去。钱压根就没给主刀的徐萌,对不对?”
“对,不然就不用查了。”霍秋然叹了口气,“问题就是——这钱给了谁萧军自己都不知道。他把钱给了一个中间人,那个中间人他以前没见过,跟他会面的时候戴着口罩丶帽子丶墨镜,遮的很严实,画像师只能根据萧军的记忆稍微画个轮廓大概,会面地点也没有摄像头,跟医院工作人员的对比结果显示,这个人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
“嗯,合理。”夏酌打断道,“都是变色龙的人,自然都会反侦察。”
霍秋然继续道:“萧军当然认为这钱肯定是给了徐萌,但是这只是他的‘认为’,原因显而易见,因为徐萌是最后换给萧遥的主刀医生,是这笔勒索金的直接受益者。可是这样的因果关系不能当做证据,萧军也没有亲手把钱递给徐萌,除非我们能查出徐萌确实接受了这笔钱。可是现金交易怎么查?就算徐萌真的收了这笔钱……不连号儿的现金,这种证据很快就能人间蒸发。”
夏酌说:“明白,没必要耗费人力查现金的去处。如果徐萌是变色龙的人,证据早就蒸发了。”
霍秋然又叹了口气:“还有,萧军听说他儿子的手术成功了,特别感谢徐萌,根本不想报案,更不想打官司,被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