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丶搭档,我压根没想过他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这种问题,也就没想到你头上。其实这种事儿如果一开始就没往这个思路上想,后面大概也很难想到,就像以前做题,如果一开始就想不出思路,我肯定就先跳过这题了。现在你把答案公布给我,我才大概能回想到一些蛛丝马迹,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称职?”
见夏酌越说越沮丧,越剖析越自责,时与打断道:“宝贝儿,你这醋怎么吃的不是味儿啊?有你这么吃醋的吗?自我反省一顿算是怎么回事儿?”
“在靶场的时候,你还没射击,霍队就问我,时医生是不是从小就特别耀眼。”夏酌的语气依然很低落,“我当时竟然没多想。可能因为我从小就习惯了你的耀眼,差点儿忘了你在别人眼里会是多么惊艳的一个人,以至于你们当初只有篮球场上的一面之交,外加这么多年没联系,人家还能对你念念不忘。”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成绩丶奖牌什么的只是校园里的意气风发而已,我现在很普通,没法儿跟你这位大明星丶大警官比。”时与捏了捏夏酌的手,笑着哄道,“我只用你觉得我耀眼就行,其他人的话,我戴上口罩儿,看都不给他们看,怎么样?”
夏酌反握住时与的手,转而问道:“与哥,你还记得增三和弦,可是你宿舍里没有琴,你去纽约工作之前就把你巴尔的摩公寓里我给你买的琴送给同学了,据我所知,你在纽约也没再买琴。我东城那套房子里的琴,你碰都没碰一下,霁月山庄里那么大地方你也没买琴。你是钢琴特长生啊,可是你有多少年没弹琴了?”
“五六年吧。”时与的逻辑思维再快也还是经常跟不上夏酌的跳跃思维,“工作忙,真没有时间练琴。”
“那你有时间练射击?”
时与哑然。
“你是为了谁才抽筋剥骨一样卸掉身上那些耀眼光芒的?你是为了谁把自己逼到失去情绪感知和味觉的?又是为了谁还要戴起口罩遮着自己?”夏酌的声音低沈到哽咽,“你以前是喜欢弹琴的,为了弹琴你可以不打篮球,你也知道我更喜欢听你弹琴……我给你收拾箱子的时候还无意中看到你夹在书里的郎朗波士顿钢琴演奏会的一张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对钢琴视而不见丶避而不谈,碰都不碰了吗?”
时与正组织着语言,车已经开到了霁月山庄。
可是夏酌没将车开到保安亭,而是直接停在路边熄了火。昏暗的街灯下,猝不及防地,时与看到夏酌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夏酌以手覆面,前倾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印象中,这是时与第一次亲眼看见夏酌哭出眼泪,而且是这么大的夏酌,还突然哭的这么厉害。
“宝贝儿啊……”时与承认自己被这样的夏酌给吓到了,当即手足无措丶口不择言,“这不是吃醋的正确打开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