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
【真正的救赎,并不是厮杀后的胜利,而是能在苦难之中找到生的力量和心的安宁。——阿尔贝·加缪】
时与取出信封中的一张折好的a4打印纸,里面还包着一张小小的sd存储卡。
告别的话不长,还有划掉的错字,看来写得匆忙。时与迅速读过之后交给夏酌,只说看起来确实是何艺姿的字迹。
小与,小酌:
今天再次见到你们,我很欣慰,也深感抱歉。
希望这封信对你们有些用处,也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毕竟如果你们找到了这封信,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祝你们工作顺利,平安快乐!
何艺姿
夏酌看完信,把a4纸叠好放回信封递给霍秋然,却不动声色地把sd卡扣在了手掌心。
霍秋然进屋将信还给了y市刑侦队临时组建的调查小组作为重要证物,又回房间换了身正常衣服便立刻返回现场继续高调地参与调查。
夏酌和时与简短地做完笔录之后就借口说要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后,夏酌拿出双系统的笔记本电脑,用较为安全的私人系统读取了sd卡里的文档。
文档里存着几段录音。
第一段录音的日期是两个月前,里面只有何艺姿的声音,像读旁白一样娓娓道来——
小与,前些日子我正好去德州探望朋友,就顺路去墓园看望明墨。我在那儿碰到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白人,看到他把一束花放到明墨的墓碑前,于是我走过去告诉他,我是墓主生前的妻子,问他是谁。
他说他是当年被人花钱雇用的肇事司机,服刑出来后经常会来这里给墓主送花,也是为自己赎罪,因为他当时并没有打算把车里的人撞死,只是想把车撞下高速予以警告。但是当时天气不好,路况差,他没能控制好,竟然把后座的父亲给撞死了,也把司机和后座的孩子撞到重伤。他为那个父亲拼死保护的孩子祈祷,希望那个孩子可以一生平安。
我问他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是谁花钱雇用的他。他说那个人现在已经是个很有威望的政客,我如果想去起诉那个人,胜算本就渺茫,何况那个人当年给他下的指令只是把车撞下高速,并没有让他杀人。他反覆强调,他从没有打算杀人,也不想透露当年的雇主究竟是谁,更不会帮我去打官司
但是他说他撞死了人却只在监狱待了不算太久就被释放出来了,这种罪恶感困扰他很多年。直到去年他的儿子入职当地的警局,他才拜托儿子帮他再看一看当年那起车祸的资料。
他儿子告诉他,资料里显示,当时高速上的连环车祸发生之后,很多辆救护车及时赶到,前座的司机没有被撞死,后座的两名乘客,也就是明墨和你,虽然同样伤势严重,但也并不致死。警局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后座的其中一位乘客被送到医院后就没能抢救回来。
当年我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因为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吴星辉已经在我之前赶到了。他把车祸描述的非常惨烈,我吓坏了,没敢去看明墨最后一眼。
和肇事司机交谈之后,我立刻产生了不好的怀疑。
明墨以前对我很好,我虽然不是个能为他守寡一辈子的女人,但也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情急之下,我很想联系吴星辉,再仔细问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吴星辉十多年前就回国了,听说位置爬的很高,我根本联系不上他,只能托关系找。
前些日子我终于联系上了他,没想到也给自己找上了麻烦。
他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顿又一顿,说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当年在医院里对明墨动了手脚,让我停止这种愚蠢的猜测,还警告我不许回国,否则会有性命之忧。这就加重了我对吴星辉的怀疑。
我又托人去那家医院找当时在明墨的死亡证明上签字的医生,但是听说那位医生前两年患癌症去世了。医院里能找到的资料里说明墨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还没有推进手术室就已经确认脑死亡了,但是在救护车里的时候还是有救的,所以应该是从救护车推到手术室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我不知道吴星辉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医院的,十几年前的医院监控记录也找不到了。
我想如果当年我比吴星辉早到医院的话,明墨也许就不会死。
我很抱歉。对不起,时隔太多年才察觉出问题。
小与,如果说什么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大概就是,我的另一段婚姻只艰难维持了几年而已,并不幸福。我一直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