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没开枪?”
“他的命,还没一颗子弹值钱,我为什么要浪费钱?”
“看来除了厌恶,还有轻蔑,也有释然。”
时与品了品夏酌说的“轻蔑”和“释然”,点头表示赞同。
见时与又开始处理腰上的抓伤,夏酌又问:“打警车呢,什么感受?”
“爽。”时与终于眉开眼笑,“具体一点儿的话,堪比打|飞|机。”
“你……”夏酌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宝贝儿,跟你聊这一会儿,我好像有点儿……豁然开朗。”
“你确定是聊天聊的?不是干别的释放的?”
“是你跟我说情绪是需要宣泄的。”时与振振有词,“是你说我可以拿你宣泄的。我刚才很混乱,想起你说的话,所以想试试,看能不能帮我冲出重围丶突破困境。”
“我这就叫‘作茧自缚’。”夏酌翻身,又让时与去检查他后背上被撞出的伤。刚才时与把他大力推到墙上的时候,墙上的画框角很尖锐,撞在夏酌背上,直接嵌了进去。
“对不起。”时与再次郑重地道歉,“夏酌,我下次再这样儿,你直接把我打晕行吗?或者我给你准备一针镇定剂,我以后如果再发疯,你直接给我来一针?”
“没事,你要真把我往死里弄的话,我肯定会把你打晕。”夏酌说,“不用自责,我受伤是因为我完全没做任何准备,也没让你做任何准备。你要答应我,只能跟我一个人发疯,不能跟别人发疯,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其实咱们是可以有所准备的。”
“我答应。但是怎么准备?”
“比如平时对你进行训练,在你的潜意识里埋下一些……你发疯时也会服从的指令。”
“行,回去就训练。”时与痛快答应了,又去处理夏酌被磨破的两个胳膊肘。
“那对于何阿姨的死……”夏酌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这就是压倒时与的情绪感知力的最后一根稻草,“能跟我说说吗?”
时与捏着棉签的手顿了顿。
“与哥,情绪是要宣泄,但宣泄完了也要梳理。我们慢慢梳理一下,好吗?”
“好。”
“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要压抑这种难过,说出来,只跟我说,可以吗?”
“嗯,只跟你说。”时与放下手里的消炎药膏,动作迟缓地蜷缩回了夏酌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