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努力于不顾。”
“这样的我,跟你说‘对不起’都不是真心的,因为我压根就不期待你的原谅。”
夏酌的嗓子在疼痛和哽咽的双重作用下终于完全变了声音,接踵而至的,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时与沈默地听夏酌说完一席话,听他从沙哑变为哽咽,隔着一扇门,仿佛都能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又听他用剧烈的咳嗽掩饰着鼻塞和泪流满面。
等门后的人再次安静下来,时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夏酌,十几年没白过。这一次,你起码有好好地跟我道别。”
夏酌终于不再掩饰,抱着膝盖哭了出来。
时与又沈默地听夏酌哭。
听了一会儿,时与却笑了出来。
夏酌的哭声随即戛然而止。
时与笑道:“宝贝儿,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掉的,加起来应该比隔离点里的人多很多,而你全部都爱莫能助,我也没见你哭成这样儿。看来我对你失望丶跟你分手的分量远比那些陌生人的生命要重。我这么比较,是不是特别不要脸?”
夏酌没有回答。
“可是如果我拦着你,不让你去救隔离点里的那些人,也不让你去掀开笼罩这座城市的乌云……”时与又笑了笑,“那你以后肯定会怨怪我的,就算表面不怨怪,你心里也会生出一层罪恶的阴影,就像这扇门一样,会是咱俩之间的隔阂。”
“那样活着,才叫‘苟延残喘’吧?”
“建立在一千多条人命上的丶建立在一座城市盘根错节的黑势力上的丶永远有抹不去的隔阂的感情……会不会比分手还折磨人?”
口罩之下,时与的嘴角仍是扬起的。
“宝贝儿,我给你的四千封情书还没写完呢,才写了一百多封你就这么气我。把我气封笔可不能怪我,这是你的错。”
夏酌关心则乱,才反应过来,原来时与在听完这场冒着生命危险的计划之后,并没有要跟他分手,只是号称要封笔,不给他写情书了。
夏酌赶紧解释道:“与哥,我就进去一天。我的预估是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不是董存瑞,不是背着炸药包进去炸坏人的那个人。”
“那你干嘛害怕我跟你动怒丶跟你分手?”
“因为……你为了我,可以拿几千个人的心脏练手……而我,我却不能为了你……”
“宝贝儿。”时与打断他,用高中时讨论竞赛题的语气说,“这题不是这么算的。”
“嗯?”
“我为了你可以拿几千个陌生人练手,那是我心甘情愿的。可如果你为了我而放弃什么是你不情愿的,那你就不需要放弃。何况是那么多人的生命,外加一座城市的未来。唉,谁叫我爱上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宝贝儿呢?担惊受怕,只能我独自承受。”
夏酌感动,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时与又自嘲道:“换做是我,那些破事儿可不会成为咱俩之间的隔阂。”
“与哥,我只进去一天。要不,你给我一封情书带着……当护身符吧?”
“行啊,与哥的亲笔护身符,保你化险为夷。”时与起身,在书柜抽屉里拿出最上面的一个红信封,从门缝里推给夏酌,说,“只给一封,免得你在里面赖着不出来!你要不出来,后面那一百多封你特么就别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