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已经在四千甲士的护送下,与三个时辰前从地道逃出来了王都。
西畎国虽然被灭,但西畎的子民还能继续在这个时间繁衍生息下去……这至少不算是最坏的结果。他想到这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数个月来不断消耗心力动用祖刀,已经让他体内的血肉失去了生机,此刻再无所求的“楚宁”,忽然感觉周身传来一阵如潮水般的倦意。“父亲、母亲。”“弦邬朵回家了……”他这样自语着,双目就要缓缓闭合,陷入那永久的沉眠。乌兰万目却似乎并不清楚“楚宁”的状况,更不满意这场付出了如此多代价的胜利如此草草收场。“怎么?弦邬朵殿下看上去不太想和我交谈,是觉得我空着手来,有失礼数吗?”他这样说道,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怎可能,我狮樾国最知道该如何上门做客了,我可是给殿下备了厚礼的。”他说着,拍了拍手,身后的甲士再次朝着两侧退开一大段距离,然后一大群身影就在这时被押解到了残破的大殿前。眼看着最后一丝神志就要离开身体的“楚宁”,在看清那群来者时,他一个激灵,已经行将就木的身躯,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新力,他双眼瞪得浑圆,身子也坐起了起来。这些被押上来的人,是那些本应顺着地道逃出升天的西畎国子民!“楚宁”的身子开始颤抖,嘴里用沙哑的声音,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殿下不会以为你们的地道当真挖得神不知鬼不觉吧?”“几十里长的地道,每日运出来的渣土都堆成小山了,我只要派出鹰隼一望,就能猜到你们要做什么,早早的我就派人在四面探勘,寻到了你们地道的出口,守株待兔,你看,还真有收获!”乌兰万目得意的笑道。“楚宁”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停跳了一般,骤然紧缩,他颤抖着看向男人:“放……放了他们!”“放了他们?”乌兰万目脸上的笑意更甚:“殿下还真是敢开口啊?之前殿下还是西域的第一美人,还有富饶的疆土。”“而现在呢?西畎国已经尽入我手,殿下也成了这幅模样,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男人的话让“楚宁”一时语塞。“殿下不是听了那些贱民的话,不愿让西畎国的人,做我狮樾国的奴隶吗?那好……”“今日我就让这西域诸国看看,不愿做奴隶的人,是什么下场!”乌兰万目则再次言道,他的声音在这时变得阴冷无比。而随着他此言一落,数位甲士便走到了最前方的那群西畎国百姓跟前。“楚宁”见状顿感不妙,他大声喊道:“不要!”可话音刚落,身后的甲士们就已经拔出了刀。伴随着一道寒光闪过,血光骤现,数十颗人头落地。眼前本就蒙着一层血雾的“楚宁”,在那一瞬间,眼前仿佛被血色侵染,更多猩红色的事物从四面涌来,就要将他的整个眼帘侵占。偏偏乌兰万目并未注意到“楚宁”的异状,他满心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同时更多的甲士在他的授意下,不断从队伍中走出,来到那些跪拜在地上的西畎平民的身后,掏出各自的佩刀。“国主!西畎国已经完了!”“他们杀了所有人!”有人鼓起勇气,站起身子,朝着“楚宁”高呼道。可话音刚落,身后的甲士便抽出了刀,斩断了他的脖子。更多的西畎人在那时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纷纷起身:“国主!请为我们雪恨!”那些声音或苍老,或稚嫩。但无一例外,都裹挟着一股彻骨的恨意。一道道血莲,从他们的头颅上绽开,鲜血倾洒,伴随着乌兰万目张狂的笑容,回荡在宫殿。“楚宁”看着这一幕,他眼前的视线更加模糊,直到近乎完全被血色浸染。他似乎失去了视力,周围只有阵阵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与那一道道请求他复仇的嘶吼。身旁的祖刀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开始剧烈的颤抖,发出刺耳的刀鸣声。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变得躁动,变得不安,同时也变得愤怒。终于,在某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忽然停止,四周死寂。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想好了吗?”“楚宁”的身子一颤,他能感觉到那个声音的古怪。它如此低沉、婉转,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他很清楚一旦应允,将发生某些不可逆转的事情。在那一瞬间,他确有犹豫。但也只是一瞬,西畎国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最后一丝理智,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