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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

初夏

“丁日巳时……”季夏念念有词:“丁乾戊坎己巽门,乾卦西北向……”

她将一个特地订做的超小型风水罗盘握在掌心,屏息静气循着指针指引偷偷摸到文良侯府西北角上锁的旧屋。

屋很旧,但锁很新,季夏试着一扯,还挺结实,巧神棍难为无钥匙之门,无法,她只得绕到屋后守株待兔。

这一守就是一个多时辰,她站得腿疼,阳光下两眼也有点昏花,正疑心自己在算正缘一事上花光了福缘,算错了季博识藏东西的位置,远处总算有个芝麻大的人影出现。

那人行止规矩可瞧着莫名猥琐,步伐有意稳重,鬼鬼祟祟的眼神却四处乱瞟,跟季博识面上一套眼中一套的做派颇有种一脉相承的相似。

季夏屏住吸,等那人走近,脚步没声地将一早备好的迷魂散一股脑扬过去,拿到钥匙进了旧屋。

恶人若单独行事,自不会留存证据授人以柄,可他们偏喜欢结伴作妖,面上共分一杯羹,背地谁也不信谁,都得把作案证据妥善放起来才安心,宁肯担着暴露自己的风险,也得牢牢揪住对方的小辫子。

季博识在刑部见到季夏时,第一反应是怀疑倒霉的心腹反水,紧接着又怒骂季夏不孝,断送整个家族的生路。

总之他做的都是对的,都怪手下人蠢丶揭发他的人错。

“不孝女!家门不幸!当初就不该让你回来,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季夏手里都是真正能要他命的东西,季博识双眼血红,嘶声怒骂,从前还装装朝廷命官的人样儿,此刻原形毕露,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耷拉下一绺,活像个老疯子。

“父亲,”季夏轻轻淡淡,与平日唯一的不同就是说话时她没有笑:“当初你把我拱手送人时,没能记起我是你的女儿,现在就也不要再多此一举地记得了。”

季博识闻言一怔,季夏呈上的一摞证据里其中一份即是他当初卖女儿换来的,此事已过去太久,他子女众多,季夏也不是什么稀罕货,以致他险些忘了。

记起当年事,季博识悻悻哑声,总算从这份后知后觉的报应里尝出几分因果循环。

季博识及这些年来成摞的证据被一并移交大理寺彻查,此事闻珺楚是第一个知道的。那摞证据里不乏他的大名,他在劫难逃,垂死挣扎亦或束手就擒只不过体面与否的区别罢了。

闻珺楚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起身时将满桌书卷扫落在地,偌大动静带动案几上封存已久的一幅字掉了下来,泛黄宣纸上写的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墨迹已干了多年。

他忽然记起初入官场时的抱负,与今朝处境比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从何时开始变的呢?

是否人在往上爬的过程中,无可避免会失了初心?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从外被推开,闻珺楚姗姗来迟的反思戛然而止。

闻怀初白衣落拓,头发半束,神色漠然,一进门先跟地面上的字打了照面,不由冷笑一声。笑声很轻,闻珺楚听者有心,却觉甚是嘲弄。

闻怀宁死后,闻怀初变得寡言,一门心思培植势力为报仇做准备,动辄宿在办事的地方,不常回家。闻珺楚公务繁忙,也分不出多少精力管他,父子二人上回这样相对而视还是岁末年关。

今时今日,两人眼里的东西到底是不同了。

“你笑什么?”闻珺楚先一步开口:“我不是个好官,你就是么?你敢说三年来你拼命往上爬是为着报国护民?”

“我确不是君子,但也绝非小人。”闻怀初看着父亲,似乎每回看他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闻怀初生母早逝,又没有娶妻,于他而言,父亲便是生命里至亲至疏的存在。闻珺楚一人千面,他似乎从未能看清过。

“我怀着坦坦荡荡的私心,做着蝇营狗苟的经营,我是算计人心没错,但我还有心。”闻怀初目光陡然凌厉:“我不像你,能毫不留情拿亲生女儿的命为贪念献祭。”

“我承认,我对不起怀宁,不配做他的父亲。可馀肃那个活在家国大义梦里的老古板必须稳住,假意结亲是最好的法子。”闻珺楚心狠之处正在于此,他认错,但不悔。

“那花轿里的异香是怎么回事?你要给季博识栓狗链子,用什么法子不行?”闻怀初越说越恨,恨闻珺楚无情,恨自己无能,也恨这乱七八糟的命。

“怀初,你小时候爹不是教过你么?”闻珺楚语气堪称凉薄:“任何事但凡决定做了,就一定要干净啊。”

盯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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