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节骨眼,竟然有人敢站出来帮张燕说话,谁啊,不想活了吧。
有不少人的心里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那个替张燕说话的人身上时,有些人,直接傻眼了。
来人一身的绫罗绸缎,面色苍白,一脸的褶子,看样子,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头,那些认识他的人可一点都不敢轻视。
毕竟,他可是皇帝最为亲近的人,中常侍,大宦官——张让!
王仁等人见张让来到这样的场合,纷纷蹙起眉头。
他们对这些没有了根脚的阴阳人,向来没有好感。
整个帝国,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这些人,得有八成以上的功劳!
然而,张燕心里却不这样看。
皇帝昏庸,那就是皇帝昏庸,你们畏惧皇权,把锅按在宦官的头上,算什么君子。
对张燕而言,宦官也好,士族也罢,谁亲近贫苦者,愿为贫苦者谋福利,谁就是可以团结的朋友。
因此,在众人猜疑张让为何会来这儿掺和月旦评时,张燕已经快步上前。
他当着众人的面儿,拱手行礼道:“父亲。”
这声‘父亲’,直接把张让喊懵了。
围观众人,更是瞪大双眼,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在腹诽:
张安民!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可是活圣人郑玄的弟子,怎么可以认贼作父!
没错!
四世三公的袁绍认为张让之流是贼。
宦官后人的曹操也认为张让之流是贼。
不管是古文、还是今文的士子,他们都认为张让之流是贼,是祸国殃民的贼!
何谓儒生,为国为民当为儒!
儒生岂可与贼人为伍!
张燕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在玷污‘儒生’二字!
张让回过神,朗声大笑起来。
他没想到,自已这义子,竟有这样的胆色!
这小子就不怕自已成为众矢之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张燕这声‘父亲’,着实喊到他心坎上了,比送黄金万两还让他开心。
王仁他们这一帮子人,向来是瞧不起他们这些宦官的。
而张燕的行为,让王仁等人,甚是难堪。
张让道:“安民呐,你这赋,作的是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都聋了耳朵,怎么连一句好,也不肯说与你?”
“可能,这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今文出身,瞧不起我们这些给陛下写赋的小喽啰吧。”
张燕根本没想到张让会出现在这里,掺和月旦评。
既然他来了,他自然要借着张让的身份,把事件好好升级。
“哦,你要是小喽啰的话,那要把陛下置于何处?”
张让说着,又看向了袁绍。
“袁家公子,你觉得呢?”
袁绍虽然心里鄙视宦官,可真和张让这位大佬对上话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开玩笑,就算是自已父亲袁逢、叔父袁隗都不敢在这位大佬面前造次,更何况是他。
“这赋......”
袁绍到底是有自已的身为袁家嫡长子的骄傲,好字到了嘴边儿,却是说不出来。
曹操瞧出了袁绍的窘迫,忙上前道:“张大人的这首赋,笔力雄健,辞藻精巧,确实是一篇佳作!”
张让闻言,嘴角上扬。
他抱着手,转身看向曹操:
“很好,不愧是陛下看好的人,曹孟德,跪下听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