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闻报，豁然振奋。

“当真如此？消息属实么？”

他紧盯着前来通报的管家，语气急切。

“千真万确！绝不会有错！小人的侄儿在蔡府当差，他亲眼所见，蔡小姐浑身是血，被人抬入内宅！”

管家说得笃定。

真听到蔡琰的死讯，袁绍又有些怅然若失，到底是曾经的白月光。

可这抹阴霾，在他心头，转瞬即逝。

他转头看向许攸，嘴角泛起笑意。

许攸心中，亦是喜不自胜。

蔡琰身死，说明文丑他们已然得手，张燕很有可能也死了！

世家大敌张燕伏诛，而且还是在他许攸一手策划之下完成。

纵使暂失官职，这般功绩也足以让他在世家中扬名立万。

区区一个司徒掾算得了什么？他坚信日后必有东山再起之时。

然而许攸深谙谋士之道，仍保持着沉稳。

他捋须笑道：“本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你亲赴蔡府一观，方是稳妥。”

“这......”袁绍面露迟疑，“毕竟是我们派人杀了蔡公爱女，此时登门，恐怕......”

许攸一怔，他不曾想，袁绍竟如此优柔寡断！

杀人之事已然都做了，还在这儿装什么仁义君子！？

他心中腹诽，但仍耐心劝道：“本初，要怪只怪那蔡邕不识时务，执意要与张燕为伍。我等费心筹谋，实为世家大局着想。此番杀鸡儆猴，也好让王家、卢家看清形势。若世家不能同心，早晚被皇帝各个击破，日后各家子孙，如何立足？”

袁绍听得许攸一番言语，眉头渐渐舒展：“子远，你说得在理。只是我贸然前往蔡府，恐引人生疑。”

“本初，你身为司隶校尉，掌管京畿治安，前去查问，理所应当啊！”

袁绍苦笑道：“这些日子被张燕搅得心神不宁，我竟忘了自已还有官命在身。”

说罢，袁绍便吩咐管家去传命令，让孙主簿调些武卒随他前往蔡府。

......

洛阳城的街道上，寂静无人，秋夜的凉风挟着几片落叶，掠过蔡府朱红的大门。

街角处，几只夜猫无声地掠过，消失在暗影之中。

袁绍率领十名司隶府武卒，匆匆来到蔡府门前。

隔着高墙，只见得蔡府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一片混乱之象。

袁绍命武卒上前扣门。

没一会，蔡府管家满面泪痕，打开了条门缝。

他探头问道：“何人？”

武卒应道：“我们是司隶府的人，听闻有命案发生，特来问询”

管家一怔：“还请军爷稍候，容我通禀我家老爷。”

片刻后，朱漆大门缓缓开启。

蔡邕面容憔悴，由管家扶着，颤颤巍巍走出。

袁绍见状，忙上前搀扶：“蔡老，究竟发生了何事？”

蔡邕哽咽难言，老泪纵横。

管家只得道：“袁大人，还请入内详谈。”

一行人簇拥着蔡邕、袁绍，进入内宅。

灯火通明的大堂上，一具血污遍身的女尸静静躺着。

袁绍手按腰间佩剑，快步上前。

他定睛细看，有些恍惚。

那女尸，正是他曾经魂牵梦萦的佳人——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