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陨落，袁绍虽心有戚戚，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张燕的死活。

“蔡公，究竟是何人所为？”袁绍沉声道，“请告知于我，我定为令爱主持公道！”

蔡邕只是默默垂泪，双目已然红肿。

袁绍见状，看向一旁的管家：“你来说！”

管家拭泪道：“回袁大人，我等也不知详情。昨日小姐与友人同游龙门山，归来时便已......”

“都有谁随行？又是谁将她送回？”

“同去的有乔家姐妹、郑公之子郑益恩、鸿都门学单福，还有一名丫鬟和三名仆从。”管家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和香斋的燕先生也在。”

袁绍闻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他故作惊诧地看向蔡邕。

“蔡老，您太过大意了！”

“那张燕是何等人物，您竟让令爱与他同往荒郊野外！这，这......”

“本初，此言何意？”

蔡邕看向袁绍，艰难开口。

“唉，蔡老乃是读书人，不谙江湖事。张燕这等贼寇，见色起意，什么恶事干不出来！”

“安民他...他断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蔡邕神色中带着几分不信，语气又有些迟疑。

“敢问蔡老，令爱是如何归来的？”

“是龙门山的猎户在河边发现了文姬。”说到此处，蔡邕又是一阵哽咽，“那时她已奄奄一息，是她恳求猎户将她送回，可待回府后便...便......”

蔡邕老泪纵横，说不下去了。

堂内众人无不动容，跟着抹泪。

袁绍又问：“郑公之子、学生单福，还有乔家姐妹，可有他们的消息？”

蔡邕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一名仆从急匆匆入内。

“老爷，豫州刺史乔玄、鸿都博士郑康成求见。”

“先请两位到偏厅，我随后便至。”

这时，一名武卒快步入堂，拱手禀报：“大人，我等查看和香斋，后院门口有血迹遗留，店内似有灯光。”

袁绍心中一喜。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敢回来！倒也不用浪费功夫，四处搜找他了！

他厉声道：“定是张燕那贼子回来收拾细软准备逃命！立即带人包围和香斋，决不能让他逃脱！”

“本初，本初！”

蔡邕激动地抓住袁绍手腕。

“一定要问清真相！”

“蔡老放心，我必为令爱讨回公道！”

袁绍说完，立刻带着武卒，疾步而去。

管家见袁绍走了，问道：“老爷，是不是让婢女们过来，给小姐收拾一下。”

蔡邕摇了摇头，抬手示意。

“都退下吧，我想跟文姬单独待一会儿。”

众人退去，偌大的堂内只余蔡邕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轻唤道：“出来吧。”

屏风后，一道倩影缓步而出。

“父亲......”

蔡琰眼含泪光，紧咬着嘴唇。

蔡邕长叹一声，说道：“为父知道，怀月与你，情同姐妹，她为救你，被毒蛇咬死，也是天意。如今袁家为对付安民，已是不择手段。你且节哀，按你师兄之计行事。”

“女儿明白，只是......”

蔡琰轻咬朱唇，泪水在眼睑中打转。

她想起自幼相伴的怀月，那张始终带着温暖的脸庞，此刻却已经冰冷僵硬......

“只是怀月已死，我们还要易容她的遗体，混淆视听，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蔡邕望着女儿泪眼婆娑，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声音中带着慈爱与怜惜：“怀月救你性命，恩重如山。为父想收她为义女，按蔡家女儿的规格厚葬，你看如何？”

蔡琰擦去眼泪，欠身道：“多谢父亲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