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拱手,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何出此言!君忧臣死,臣下经营和香斋,倒也赚了些钱,大概十万,臣愿全部捐给国库,以解国家苦难!”
“好!好一个君忧臣死!”
刘宏高声称赞,声音里满是欣慰。
殿上的王允、卢植、何进听到这话,全都臊红了脸。
他们心里,直犯嘀咕:
这个张燕,不至于连拍马屁这件事儿也搞得这么卷吧?
十万钱就不是钱了吗?
要知道,多少洛阳的官吏,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攒不下十万钱!
可张燕倒好,说捐就捐了?
你张燕是不知道,为官之道,讲究的是“和光同尘”吗?
王允、卢植、何进三人都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近臣,虽然心里舍不得财帛,可如此一对比,他们也不好意思不表态,纷纷准备捐一些钱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刘宏开口道:“安民,你出身本就穷苦,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肥得流油。那香粉赚来的钱,你还是留着吧,多买些香药,给朕调制些更好的和香粉用。”
张燕闻言,心中已经猜到皇帝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试探着问道:“陛下,您的意思是......?”
刘宏轻轻一笑,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锋芒:“袁绍搜查你的和香斋时,不是给你造成了一些损失吗?我看啊,这损失,他袁家得赔给你。这样吧,一会儿你同遂高一起,把损失的那些都拿回来,再借给朕,解一下燃眉之急。”
何进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急声道:“陛下——!”
刘宏目光一冷,微微眯起双眼,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怎么?遂高,你不愿替朕分忧吗?”
何进被刘宏盯得背后发凉,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明白,虽然自已反水世家,站在皇帝这一边,但其实他并不想彻底跟世家撕破脸。
而皇帝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让自已跟张燕一起,去抄了袁家的家产!
可自已要是真这么做了,以后世家会怎么看待他?自已还怎么在官场上立足?
刘宏见何进吞吞吐吐的模样,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却陡然转为深沉:“遂高啊,你是太子的亲舅舅,是朕最信任的肱骨大臣之一。你看看,咱们大汉的历代皇帝,活过四十岁的,唯有武帝和明帝两人。朕如今虚长三十,日后,这大汉天下,还得靠你们这样的肱骨啊!”
何进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震。
刘宏这番话,分明是向自已抛出了“托孤大臣”的橄榄枝!
何进心中惊喜,脸上却仍摆出一副忧虑的表情,眼眶一红,竟然流下了几滴眼泪:“陛下,您正值壮年,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刘宏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遂高啊,朕能信赖倚重的人,殿内不过五人。可这天下,何其之大,千头万绪,朕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撑得起来?若是连你们都不肯相助,朕这江山,实在难以为继啊!”
话音未落,何进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首,泪流满面道:“陛下!臣该死!臣该死啊!那袁家,着实欺人太甚!臣自当挑选一队精锐,随张大人一同前往袁家讨债!”
刘宏见何进终于应下,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他转头看向张燕,温声道:“安民,一会儿朝议结束,你便与大将军一同前往吧。”
“是,陛下。”张燕拱手应道。
刘宏继续和颜悦色的说道:“安民,这钱,你我说好,这是朝廷向你借的。民间借贷,都讲究个凭证,还得有些抵押才行。可眼下,国库空虚,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质押于你。你看看,你想要点什么?”